文化课教材(初级):《千家诗》七律(二)答丁元珍

正见文化课教材编辑小组


【正见网2008年07月24日】

编者按:为了弘扬中国神传文化,清除邪党文化的影响,在教育领域的大法弟子用在大法中修出的正见,开始着手编写一套中国正统文化教材。因为是刚刚起步,难免有所不足,我们需要世界各地的大法弟子,尤其是教育领域的大法弟子的参与和指正。我们诚挚的希望使用这份教材的同修,能将上课中所遇到的问题,以及教材的优缺点反馈给我们,以便我们不断的修改提高,使教材更加充实完整。同时,我们也欢迎更多有意愿参与教材编辑写作的同修加入進来,共同完成教材的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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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á dīng yuán zhēn
答丁元珍

ōu yáng xiū
欧阳修

chūn fēng yí bú dào tiān yá ,èr yuè shān chéng wèi jiàn huā 。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
cán xuě yā zhī yóu yǒu jú,dòng léi jīng sǔn yù chōu yá 。
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雷惊笋欲抽芽。
yè wén tí yàn shēng xiāng sì ,bìng rù xīn nián gǎn wù huá 。
夜闻啼雁生乡思,病入新年感物华。
céng shì luò yáng huā xià kè ,yě fāng suī wǎn bù xū jiē 。
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ㄉㄚˊㄉㄧㄥ ㄩㄢˊㄓㄣ   
答丁元珍

ㄡ ㄧㄤˊㄒㄧㄡ
欧阳修

ㄔㄨㄣ ㄈㄥ ㄧˊㄅㄨˊㄉㄠˋㄊㄧㄢ ㄧㄚˊ,
春风疑不到天涯,
ㄦˋㄩㄝˋㄕㄢ ㄔㄥˊㄨㄟˋㄐㄧㄢˋㄏㄨㄚ。
二月山城未见花。
ㄘㄢˊㄒㄩㄝˇㄧㄚ ㄓ ㄧㄡˊㄧㄡˇㄐㄩˊ,
残雪压枝犹有橘,
ㄉㄨㄥˋㄌㄟˊㄐㄧㄥ ㄙㄨㄣˇㄩˋㄔㄡ ㄧㄚˊ。
冻雷惊笋欲抽芽。
ㄧㄝˋㄨㄣˊㄊㄧˊㄧㄢˋㄕㄥ ㄒㄧㄤ ㄙˋ,
夜闻啼雁生乡思,
ㄅㄧㄥˋㄖㄨˋㄒㄧㄣ ㄋㄧㄢˊㄍㄢˇㄨˋㄏㄨㄚˊ。
病入新年感物华。
ㄘㄥˊㄕˋㄌㄨㄛˋㄧㄤˊㄏㄨㄚ ㄒㄧㄚˋㄎㄜˋ,
曾是洛阳花下客,
ㄧㄝˇㄈㄤ ㄙㄨㄟ ㄨㄢˇㄅㄨˋㄒㄩ ㄐㄧㄝ。
野芳虽晚不须嗟。

【作者】

欧阳修,字永叔,北宋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县﹚人。生于真宗景德四年﹙公元1007年﹚,卒于神宗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享年六十有六。

欧阳修四岁丧父,由母亲教养成人。他父亲是个清廉自持的地方小官吏,死后家无余财。但母亲郑氏是一位通晓大义的女子,因家贫无纸笔,她就用荻秆当笔,用沙地当纸,教他在地上学写字,多诵古人篇章,成了儿子的启蒙老师,并常以他父亲居官处世之道,教育欧阳修,对欧阳修一生思想、操守、性格的养成,有重大的影响。他提倡、推动自然、朴实、致用的“古文运动”,取代“险怪奇涩”的文风,终于奠下“古文运动”成功的基础,让韩愈的理想成为事实,其影响达千年之久。着有《欧阳文忠公集》、《新五代史》、《毛诗本义》、《集古录》等。

【注释】

﹙1﹚答丁元珍:就是回答丁元珍的诗。宋仁宗景佑三年﹙公元1036年﹚范仲淹上书言政而被宰相吕夷简诬陷,司谏高若讷未尽言责主持正义,还逢迎打击,因此欧阳修去信痛斥高若讷是“君子之贼”,谓其“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事后被贬为陜州夷陵县令,因而与丁元珍相识并成为好友。丁元珍,名宝臣,元珍是他的字,当时担任陜州判官。
﹙2﹚天涯:天边,指遥远的地方。
﹙3﹚山城:指湖北陜州夷陵县,因县城依山而建,所以称为山城。
﹙4﹚残雪:指二月时的陜州夷陵县一带还有未融化的雪堆。
﹙5﹚冻雷:指二月春寒时的雷声。
﹙6﹚抽芽:发芽。就是植物长出新的嫩芽。
﹙7﹚啼雁:啼叫的雁鸟。
﹙8﹚乡思:乡愁。
﹙9﹚病:身体不舒服。此处作忧愁解。
﹙10﹚物华:繁华的景物。
﹙11﹚野芳:郊外的野花。
﹙12﹚嗟:忧叹声。

【语译】

春风大概吹不到这遥远的天边来了,二月里的山城看不到绽放的花朵。压着残雪的枝条上还结有几颗橘子,春雷惊醒了的竹笋彷佛就要抽出新芽。听到雁鸟的夜鸣声引起对家乡的思念,虽然带着忧愁步入新年,但依然能感受到景物的繁华。我们曾经都是洛阳的赏花客,山城的野花虽然开的晚,但也不须要长吁短叹呀!

【诗中有话】

这是欧阳修因为仗义直言,被贬放到陜州夷陵县时所作的诗,当时他才三十一岁,正值年轻气盛,遭受贬放当然不是滋味,所以字里行间难免有所抱怨。诗的前四句是写景,可是在写景中也带有一些怨,他怀疑“春风疑不到天涯”,埋怨“二月山城未见花”,强调“残雪压枝犹有橘”,期待“冻雷惊笋欲抽芽”,这是实景也是心境。不过他的心境逐渐开朗,怨而不恨。诗的后四句是写情,“夜闻啼雁生乡思”是亲情,“病入新年感物华”是心情,“曾是洛阳花下客”是旧情,“野芳虽晚不须嗟”是豪情,一路写来也是渐入佳境,忧而不伤,充分表现出对自己的信心与愈挫愈勇的心志。这首诗与写给司谏高若讷的那封信有关,所以现在把信介绍给大家,虽然有一点长,不过值得一读。

〈与高司谏书〉:“修顿首再拜,白司谏足下:某年十七时,家随州,见天圣二年進士及第榜,始识足下姓名。是时予年少,未与人接,又居远方,但闻今宋舍人兄弟,与叶道卿、郑天休数人者,以文学大有名,号称得人。而足下厕其间,独无卓卓可道说者,予固疑足下不知何如人也。其后更十一年,予再至京师,足下已为御史里行,然犹未暇一识足下之面。但时时于予友尹师鲁问足下之贤否。而师鲁说足下:“正直有学问,君子人也。”予犹疑之。夫正直者,不可屈曲;有学问者,必能辨是非。以不可屈之节,有能辨是非之明,又为言事之官,而俯仰默默,无异众人,是果贤者耶!此不得使予之不疑也。自足下为谏官来,始得相识。侃然正色,论前世事,历历可听,褒贬是非,无一谬说。噫!持此辩以示人,孰不爱之?虽予亦疑足下真君子也。是予自闻足下之名及相识,凡十有四年而三疑之。今者推其实迹而较之,然后决知足下非君子也。

前日范希文贬官后,与足下相见于安道家。足下诋诮希文为人。予始闻之,疑是戏言;及见师鲁,亦说足下深非希文所为,然后其疑遂决。希文平生刚正、好学、通古今,其立朝有本末,天下所共知。今又以言事触宰相得罪。足下既不能为辨其非辜,又畏有识者之责己,遂随而诋之,以为当黜,是可怪也。夫人之性,刚果懦软,禀之于天,不可勉强。虽圣人亦不以不能责人之必能。今足下家有老母,身惜官位,惧饥寒而顾利禄,不敢一忤宰相以近刑祸,此乃庸人之常情,不过作一不才谏官尔。虽朝廷君子,亦将闵足下之不能,而不责以必能也。今乃不然,反昂然自得,了无愧畏,便毁其贤以为当黜,庶乎饰己不言之过。夫力所不敢为,乃愚者之不逮;以智文其过,此君子之贼也。

且希文果不贤邪?自三四年来,从大理寺丞至前行员外郎,作待制日,日备顾问,今班行中无与比者。是天子骤用不贤之人?夫使天子待不贤以为贤,是聪明有所未尽。足下身为司谏,乃耳目之官,当其骤用时,何不一为天子辨其不贤,反默默无一语;待其自败,然后随而非之。若果贤邪?则今日天子与宰相以忤意逐贤人,足下不得不言。是则足下以希文为贤,亦不免责;以为不贤,亦不免责,大抵罪在默默尔。

昔汉杀萧望之与王章,计其当时之议,必不肯明言杀贤者也。必以石显、王凤为忠臣,望之与章为不贤而被罪也。今足下视石显、王凤果忠邪?望之与章果不贤邪?当时亦有谏臣,必不肯自言畏祸而不谏,亦必曰当诛而不足谏也。今足下视之,果当诛邪?是直可欺当时之人,而不可欺后世也。今足下又欲欺今人,而不惧后世之不可欺邪?况今之人未可欺也。

伏以今皇帝即位已来,進用谏臣,容纳言论,如曹修古、刘越虽殁,犹被褒称。今希文与孔道辅皆自谏诤擢用。足下幸生此时,遇纳谏之圣主如此,犹不敢一言,何也?前日又闻御史台榜朝堂,戒百官不得越职言事,是可言者惟谏臣尔。若足下又遂不言,是天下无得言者也。足下在其位而不言,便当去之,无妨他人之堪其任者也。昨日安道贬官,师鲁待罪,足下犹能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中称谏官,是足下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尔。所可惜者,圣朝有事,谏官不言而使他人言之,书在史册,他日为朝廷羞者,足下也。《春秋》之法,责贤者备。今某区区犹望足下之能一言者,不忍便绝足下,而不以贤者责也。若犹以谓希文不贤而当逐,则予今所言如此,乃是朋邪之人尔。愿足下直携此书于朝,使正予罪而诛之,使天下皆释然知希文之当逐,亦谏臣之一効也。

前日足下在安道家,召予往论希文之事。时坐有他客,不能尽所怀。故辄布区区,伏惟幸察,不宣。修再拜。”

附录:〈与高司谏书〉译文
欧阳修叩首再拜向司谏您禀告:我十七岁的时候,家在隋州,看到天圣二年進士及第的榜单,才开始知道您的大名。那时,我还年轻,不曾与人交往,住的地方又偏远,所以只听说过现在担任舍人的宋庠、宋祁两兄弟和叶道卿、郑天休等这几个人,他们都以文学上的成就而非常有名,因此天圣二年的進士考试号称是罗致天下英才的考试,而您名列其中,却没听说过有什么突出的成就,所以我一直对您存疑,不知您是什么样的人。

十一年之后,我再次来到京城。您已经是御史里行﹙官名﹚了,然而还是没有机会认识您,可是却常常在我的朋友尹师鲁那里打听您的为人。虽然师鲁说您是一位正直而又有学问的君子,可我还是不太相信。因为正直的人,是不会屈服于邪僻的;有学问的人,一定能够明辨是非。既然有了不会屈服的节操、也有能够明辨是非的学问,而且又担任弹劾纠察的职务,可是遇事却随人俯仰,闭口不言,与一般人一样,这真的是一位贤明的人吗?这也是不得不让我怀疑的地方。

自从您担任谏官之后,我们才开始认识,你表现的刚正严肃,评论以前的世事,每一件都生动的好像身历其境一样,对于是非曲直的褒扬贬抑也都公正客观,唉,假如拿这样的辩才来显示于众人之前,谁不喜欢呀!就是我也要怀疑您是真君子啰。

从听到您的大名以至相互认识,共有一十四年,我曾经三次怀疑过你。现在,我用实际所见到的事来衡量比较后,终于知道您决不是一位正直的君子了。

前些日子范仲淹贬官后,我们在余安道家相见,您诋毁讥诮范仲淹的为人。我刚听到的时候,以为您是开玩笑的;直到碰见师鲁,也说您非常不满范仲淹的所为,这时我的疑惑就明朗了。范仲淹的为人,一直以来,坚劲严正,好学不倦,博古通今,他在朝廷做官,严守原则有本有末,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现在却因为讨论政务,在言语上触犯了宰相而遭到降罪。您既不能够为他的冤屈辩白,又害怕有识之士的责备,于是人云亦云地去诋毁他,认为应该被贬抑,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说到人的本性,坚劲果决,柔弱胆怯都是天生的,无法勉强,就是圣人也不可以拿做不到的事情来要求他人一定做到。现在您家中尚有年老的母亲,自己又爱惜官位,害怕挨饿受冻,因而只顾财货与名位,不敢去得罪宰相,以免遭受到刑责,这也是一般庸人常有的想法,因此你只不过是一个不称职的谏官而已,就算是朝廷上的君子,也会怜悯您做不到的苦衷,不会强人所难地要求你一定做到。可是现在情况并非如此,你不但自鸣得意,而且一点愧疚害怕的心都没有,于是就用诋毁范仲淹的才干,认为应该贬斥的言论,来掩饰自己不能仗义执言的过失。有能力而不敢去做,充其量只是愚不可及的行为而已;但是用聪明才智去掩饰自己的过失,那就是欺名盗世的伪君子了。

再说范仲淹真的没有才干吗?这三四年来,他从大理寺丞到前行员外郎;在担任侍制的日子里,天天都要准备皇帝的询问,这在现今的同僚中可说是无人可比。难道是皇帝突如其来的用了没有才干的人吗?假如皇帝把没有才干的人当作有才干的人来看待,这是因为皇帝的所见所闻不够周延。您身为司谏,是皇帝的耳目之官,当皇帝突然起用了没有才干的人,为什么不替皇帝辨别一下他的才干不足,反而默不作声,直等到他自己走上失败的道路,然后随着大众批评他的不是?假如他是一位有才干的人,那么今天皇帝与宰相因意见受到忤逆,就把有才干的人赶走,您就要站出来非说不可。所以您认为范仲淹有才干,您不能逃避责任;认为范仲淹没有才干,您也不能逃避责任,因为你的过失就在默不作声,没有尽到言官之责。

从前汉朝发生过杀害萧望之与王章的事,我想当时的议论,一定不肯明说是杀害贤良,必然认为石显、王凤是忠臣,而望之与王章是因为不贤才被降罪的。如今您认为石显、王凤真的是忠臣吗?望之与王章真的是不贤吗?当时也有负责以言正人的谏官,他一定不肯说自己是因为害怕罹祸而不敢直言,也会说因为萧望之与王章该杀,所以就不必提出谏言了。现在您看看,他们真的该杀吗?这样的行为可以欺瞒当时的人,却不能欺骗后世的人。现在您又要如法炮制想欺瞒现在的人,难道不怕后世的人把你看穿吗?更何况现在的人未必会上当受骗。

我以为自从现在的皇帝就位以来,对于谏臣的提拔任用,以及言论的接纳非常重视。所以像曹修古、刘越,他们虽然已经过世,却还被褒扬称赞不已。而现在的范仲淹与孔道辅也都是因直言劝谏而获得拔擢任用。您有幸生在这个时代,又遇到能如此接纳谏言的明君圣主,还不敢放胆一言,这是为什么呢?前几天又听说御史台在朝堂上张贴榜文,告诫百官不得超越你的职务去讨论政事,所以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就只有谏臣了。假如您还不肯说,那么全天下就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您在该说话的位子上而不说话,那么就应当离开那个位子,不要妨碍其它能够胜任这一职务的人。昨天余安道被贬职了,尹师鲁待罪候命,您竟然还有脸面与士大夫相见,出入朝廷之上称说谏官,那是因为您已经不再知道人间还有羞耻这一件事了!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当皇朝有事的时候,担任谏官的人却不敢说话,而让别人来说,这样的事记录在史册上,将来会让朝廷蒙羞的,而这个人就是您呀。

《春秋》一书,对人、事、物的褒贬写法很严格,目的是要让贤者更完美。现在卑微的我,还希望您能够出来说一句话的原因,是因为不忍心就这样与您断绝,不把你当作贤者来看待、责备。如果你还是认为范仲淹不贤,应当被逐出朝廷,那么我今天所说的这些话,就可证明我与范仲淹是朋比为奸的人。希望你能直接带着这封信呈报给朝廷,让他们定我的罪而后杀之,也好让天下的人都能消除疑虑,知道范仲淹确实应该被放逐出去,如此一来,这也可算是谏臣的一种功效呀。

前次您在余安道家,把我召去讨论范仲淹的事,当时因为还有其他的客人在座,所以不能尽情地吐露心声,因而在这封信里表达我的一些看法,希望您能够体察,言不尽意。欧阳修叩首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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