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拾慧:司空曙之《江村即事》

紫菡


【正见网2009年07月12日】

学术界的正面哲思、宗教信仰以及艺术创作,都是文化活动的现象之一,三者同时表露了一个民族心灵的真实面貌。然而艺术的世界,比其它二者都来得真实贴切。因为在其中,我们可以看到整个民族毫无掩饰的表现他们的悲愁与欢愉、绝望与希冀……等等的多种情绪反映。因此透过艺术作品,更能确切捕捉到一个民族的心声和找出真正属于自我内在的表征。

生命不可能是孤绝、抽象的,它必然是展现在情致纷披的各种生命景象当中。充满了七情六欲的生命景象,必会落实到具体的活动层面,藉着描绘这些,艺术创作才更容易得到观赏者的共鸣与理解。而内在的情绪活动必会展现于外,转成为具体的人间生活;生命的积极意义,总是透过不同的方式而表现为一种生活的步调与情趣。

生活可以有许多层面,就古老的中国农业社会而言,最引人向往的应该是一种恬澹的乡居生活,在乡居的生活当中,躬耕便可以自足,它可以抵挡、舍弃外在现实的种种牵葛纠缠,护持人内在心灵不必受到扭曲、无须遭逢变形,生命得以保有最纯真、最自足的形貌,日子也同样过得清静、单纯与旷达。

江村即事 唐・司空曙

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纵使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诗人通过江上钓鱼者的一个细小动作及心理活动,反映江村生活的一个侧面,透过诗中所描绘的生活环境,相对应的表露出生命的境界;间接而形象的写就一个人在精神领域上的和乐之情与安祥闲适的心态。

司空曙所直觉到的生命境界即是他所亲见的江村景观,同是宁静、具足。即使人间有多少颠沛困顿,人仍然可以自己寻得依傍而有所止息――“纵使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外在世界纵使险恶飘荡,也总留有个人容身之处,让人能够永远保有一份宁静自足的心境。

“江村即事”虽是即兴式的描绘个人所见的江村景观,然而,藉着一幅小小的画面――临江村落发生的一件生活琐事,已将滚滚红尘以及追名逐利者纷杂的形象,一笔荡开。在不知不觉中,诗人所透露的、所展现的是对于生命的一种“无所求”、“无所待”的承担与肯定。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这是司空曙的独特见解。这两句诗纯然描述停泊在岸边的小舟,但是他在客观的描绘当中添加了作者主观的意念。或者确切的说,作者主观的思想藉着客观存在的景物而活生生的表现出来:且不说夜里是否会起风,纵使起风,没有受到系缚的小舟,或许会随着晚风四处飘荡,然而,这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小舟所停泊的地方就在满是芦苇的浅岸处,因此,纵使是晚风一夜不停吹送,那又何妨?它要往哪边飘,就往哪边飘,一切随它去吧!何况它再怎么漫无目的,也只会漂浮在这芦丛浅水之间的近处罢了,又何必去挂虑它呢?

而人世就像是一片浩瀚的江海,而人类的生命就如同江海上的一叶扁舟,虽然相形之下,人的生命是微不足道,它只能任由外力的驱遣而随处飘荡。然而,再如何飘荡,终究也只是在江海上,甚至可以有所依傍而止息于芦花丛中。

芦花可以代表许多的意义,而个人所执着的理想,可以是一种象征。更扩而大之,也就意味着“上帝的化身”、“老天的安排”、“造物主的力量”都是。有了这层体认,凡事何需斤斤计较,相信冥冥中自有最公平、合理的安排,那么一切烦恼全无,所有担忧都消。

全诗的关键与高妙处全在“不系船”三字,表现出一种悠然无所算计的意趣。系船是因为怕船被水冲走。既能拥有,也必会失去。为拥有而喜,也必将为失去而悲,这是世间人事的常态,也是一般人的常情。很多人因为过于在乎种种外物的得失,常常受到忧虑的煎熬。以心受役于物,这是世人可悲而又不知其可悲之处。

诗人在这里却很洒脱的摆开了这层枷锁,不以缆绳系住船,也就不以“忧虑”系住心,一切随它去,豁达而不在意。船要停止,要飘开,都顺其自然。抱着“是我的不丢,不是我的怎么也争不来”的胸襟,一切都交给老天去照管,相信老天会做最妥善的安排。因为不执着,所以也就何必去挂怀?

如果人能清心寡欲,减少追求,没有过多的期盼,知足常乐,随遇而安,那就能做到时时不抱非份的期望,所以也就不会失望。也因事事不在意,所以心湖不波动,是宁静、祥和的,表现出的是大自在,那么这种人就是最轻松、最有资格谈“养生之道”的人啦!

看来这种涵养、这种人生观的形成,完全要求诸内在的修为,专门在这颗心上下功夫!那是一种摆脱物欲、超脱现实之后方能拥有的平和、内敛、不忮不求的精神领域,是无法从外在现实世界中去追寻得到的。除非有幸得遇佛法启悟!其实您不用引颈企盼、上下求索,就在身边,唾手可得――欢迎了解法轮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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