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佐国 历史名相】栋梁之材──王旦

杨纪代 整理


【正见网2010年10月06日】

相君至矣 当避去

王旦,字子明,大名莘人。父王佑,尚书兵部侍郎,以文章显名于汉、周之际,事太祖、太宗为名臣。积了不少阴德。王佑曾手植三棵槐树于庭中,说:“吾之后世,必有成为三公者,这几棵树就代表他崇高的志向。”

王旦幼时沉默,好学有文采,王佑非常器重他,说:“此儿当位至三公宰相。”太平兴国五年,王進士及第,为大理评事、知平江县。平江县府内,旧传有怪物作祟,居处多不安宁,王旦将到任前夕,看守的役吏,听闻群鬼大声呼啸着说:“宰相公到了,咱们应当避开去啦。”自此闹鬼之事遂绝。

栋梁之材 超越其父

何承矩推荐王旦入朝,为著作佐郎,预编《文苑英华》诗类。迁殿中丞、通判郑州。王旦上表请天下建常平仓,以堵塞各地相互兼并、私吞粮食纳入私囊之路。后徙濠州。淳化初年(990年),王禹偁举荐其才干,任转运使。驿使传旨召他至京,可王旦不乐意出任吏职,于是呈献自己所写的文章参与科试,于是授命直史馆。淳化二年,拜右正言、知制诰。

王旦進入朝中,不到十年时间,就已位至其父当时所任官职,时人谈论此事都赞美之。钱若水府中有人会看相,见王旦就说:“真宰相器也。”与之同列的朝臣,每每皆言:“王君就像凌霄腾空、耸立深壑的巨木,是稀有的栋梁之材,高贵无涯,非吾辈所能及。”李沆与王旦同年生,亦推重他具远大之才器。王旦与苏易简同知贡举,加虞部员外郎、同判吏部流内铨、知考课院。王旦的岳父赵昌言,当时参与朝中机务事宜,王旦为了避嫌,引用唐朝独孤郁与权德舆故事辞职。太宗嘉许其识得大体,改礼部郎中、集贤殿修撰。后来赵昌言出任知凤翔,朝廷即日以王旦知制诰,仍兼修撰、判院事,太宗面赐金紫印信,择给牯犀玉带宠信之,又令他带领西阁著述。至道元年(995年),王旦任知理检院。二年,進兵部郎中。

为朕致太平者 必斯人也

真宗即位,拜王旦中书舍人,数月,为翰林学士兼知审官院、通進银台封?司。真宗素来赏识王旦之贤,曾经在王旦奏完事后退出时,目送之,并言:“为朕争取天下太平者,必斯人也。”钱若水罢除中枢职务后,言:“王旦有才德与声望,堪任枢务大事。”真宗答:“此人一直是朕心内所中意之人也。”咸平三年,又知贡举,过不了十天,拜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隔年,以工部侍郎参知政事。

替代留守 处变不惊

契丹犯边境,王旦随从真宗巡幸澶州。雍王元份留守东京,可他却临时染上暴疾,于是帝命王旦疾驰返还,权且替代雍王留守东京一事。王旦答:“愿陛下宣召寇准,臣有所面陈。”寇准到,王旦启奏曰:“十日之间未有捷报时,当如何?”真宗默然思索良久,曰:“立皇太子。”于是王旦领命回至东京,直接進入禁中,下令甚严,使人不得传播。及至銮驾还归之后,王旦的子弟及家人都往郊外迎接,忽听得身后有口音熟悉的侍从吆喝声,惊异极了,视之,乃王旦也。景德二年(1005年),任尚书左丞。景德三年,拜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监修两朝国史。

入室独坐 忧朝廷事

祥符七年,拜司空。国史成,迁司空。此时正值契丹与宋重新修好、签定和约,西夏也采取誓守故地不犯疆,等于二边兵备虽设,可罢而不用,真宗于是以无事一身轻的态度治天下。可王旦屡屡告谓他,祖宗立下之法具在,务必励行固有律例,慎防不知不觉间有所变改。时日一久,真宗更加相信他的肺腑良言,因此言无不听,凡大臣有所请,必曰:“王旦以为如何?”

王旦与人相处,寡言少笑,整日默坐,及至上朝奏事,群臣所见有所异同,争论不下,可只要王旦一开口,徐徐道来,就能鞭辟入理,一言以定。王旦退朝归家,有时不换下袍冠玉带,直接進入静室独坐,家人此刻都没人敢求见他。王旦之弟,以此情况请问赵安仁,安仁曰:“上朝刚商议大事,公不想拖延行而未决之事发生,这必定在忧愁朝廷的安危哪。”

朝廷有人

宫中禁区发生了火灾,王旦闻之飞驰而入。真宗曰:“两朝所积之财物,朕不敢妄自浪费,可如今一下子烧光殆尽,实在可惜也。”王旦对曰:“陛下富有天下,财帛不足以忧心,所该顾虑者,乃政令赏罚之不当。臣备位宰辅,可发生了这样的天灾,臣当罢免。”继而上表辞职待罪,于是帝乃降诏罪己,特许中外言官讨论朝中得失。

后来有人说荣王宫火之所以延烧,并非天灾,请求设置狱案弹劾,如此一彻查,该当连坐处死者,百余人。可王旦单独请求曰:“刚开始发生火灾时,陛下已经发布罪己诏,昭告天下,臣等都递上奏章待罪。如今反而归咎于人,这样朝廷何以显示诚信?且起火的原因虽查有迹象,您怎知道并非上天降灾以示谴责呢?”于是百余个应当连坐者,皆免除一死。

西夏赵德明上言,述说庶民饥馁贫困,请求拨粮百万斛救济。大臣们都说:“西夏刚与宋缔结新约而敢违誓,请下诏责罚之。”真宗以此事问王旦,王旦请有关单位准备了粟米百万斛置放于京师,让朝廷下诏叫德明来取之。德明接诏后,既惭愧又拜谢说:“朝廷有人。”

宽宏大量 不受私请

寇准数次在皇上面前揭露王旦的短处,可王旦专门称许寇准的长处。真宗告诉王旦:“卿虽然时常称许其美好、其长处,你可知他专门在我面前谈论卿的恶劣言行。”旦曰:“这是理所当然之事。臣在相位日久,处理政事,缺失必多。寇准对陛下无所隐瞒,如此一来,益发显见其忠贞直爽,这是为臣所以重视寇准的地方呢。”帝因此愈发珍惜王旦。

有一次,中书有事要转送密院,书写的文件,有违诏书规格,寇准在密院,就以此事上表奏闻。王旦被责骂,并到寇准之宅第拜谢,所有中书堂吏都被处罚。没过个把月,密院同样有事送中书,也同样有违诏格,那些挨罚的堂吏一看,欣然上呈给王旦,可王旦令他送还密院。寇准见了大感羞惭,见了王旦说:“同年啊,为啥有如许大的度量?”王旦不答。

后寇准罢除枢密使,托人找王旦,私自求取他为自己说情,使皇上任命他为相,王旦大惊曰:“将相之任,岂可求耶!吾不受私请。”寇准深感遗憾。接着真宗授予寇准武胜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寇准入朝拜见,谢曰:“如非陛下详知臣之为人,安能得此职位?”真宗老实道出,是王旦所以极力推荐的原因。寇准愧叹不已,认为自己的品德、修为是无法企及王旦的。寇准在藩镇过生日,模拟帝王造山棚、设大宴,服饰、用品僭越、奢侈,为人所上奏。真宗大怒,告诉王旦说:“寇准每件事儿都想效法朕的作为,可以吗?”王旦徐徐对曰:“寇准这个人,其实具才干与贤能,只是有些无知和愚蠢吧。”真宗内心之情结于是解开了,说:“果然如此,此种行径,正是蛏痴哪。”于是不再过问此事。

举荐人才 不欲人知

王旦为相,经常宾客满堂,可从不敢以私人名义请客。他与人交往,总是事先观察清楚,可以与其言谈以及素来即是知名人物者,数月之后,摸清底细方召来与他说话,探询采访他对天下四方的利病得失主张,或使那个人上疏,表达其言而向帝呈献之。静观那个人才之所长,秘密记其姓名,其人再来时,不复见之。每有职位空缺,先秘密上疏四三人之姓名以请示,所用者或认可者,帝即以笔点之作记号。同僚中都不知,争相举荐与自己有关之人進用,惟独王旦所推荐能用之人才,奏入朝廷,没有不用的。丁谓以此种特殊情况,数次诋毁王旦,可帝却因而更加厚爱之。已故参政李穆之子,名行简,以自己将任监丞而家居自奉,屡有贤声与孝行,接着升迁太子中允。使者想通知,可却不知其宅于何处,真宗命使者往中书问王旦,如此人们方知行简为王旦所推荐之人。凡是被王旦所举荐为官的,人人都未曾得知真相。王旦死后,史官修真宗实录,得出内务奏章,始知朝中儒士多数为王旦所推荐者。

以疾致仕 给宰相半奉

王旦任事日久,只要有人上表毁谤他的,他即刻引咎辞职,绝不辨解;至于有人犯了无心之过,虽然在人主盛怒之情况下,王旦觉得可辨解者,必定替他分辨清楚,必得到人主之谅解而后已。王旦身体素来羸弱多病,连年要求解除职务,可帝一连优诏褒奖答覆,继而当面命谕,照样委以重任无二心。天禧初年,王旦進位太保,为兖州太极观奉上宝册使,复加太尉兼侍中,特许他五日一上朝,直入中书,遇上军国重事,不限时日,可随时入朝参与决策。王旦愈发生畏而逃避,于是又上疏恳辞,又托同僚上奏表白。这次,帝又重复违反其意,再加封邑。一日,王旦与帝独对滋福殿,帝曰:“朕刚把军国大事托付于卿,而卿之疾却是如此。”因而命皇太子出来拜见他,王旦一时之间惶恐走避,可太子却紧随而拜之。王旦言:“承蒙太子盛德,臣必想法子胜任陛下之事。”因此举荐可为大臣者十余人,其后,没有官至宰相者,惟有李及、凌策二人,可他俩亦为名臣。王旦又利用机会要求避位,帝睹其形貌憔瘁,心生怜悯而许之。以太尉领玉清昭应宫使,给宰相半奉。

临终前 再荐寇准

帝曾询问王旦说:“卿如今身染重疾,万一有不幸,那么朕该以天下事托付谁呀?”王旦答:“知臣子的莫若君上,惟有明主自我选择。”帝问之再三,王旦不答。当时张咏、马亮皆为尚书,帝再问此二人,也不回应。帝因此说:“试着以卿之意简言之。”王旦勉强起身,举笏曰:“以臣之愚识,莫如寇准。”帝曰:“寇准性情刚直偏颇,卿再思考一下,次要之人选。”王旦曰:“其他人,臣所不知也。臣病困,不能久侍君侧。”于是抱病退出。旦死后一年多,帝竟然用寇准为相。

全德元老 俭素保守

王旦病重,可仍谆谆告诫子弟:“我家盛名远播,素有清德,定当务实、节俭、朴素,讲究保守门风,不得耽于安泰、奢侈,切勿为了厚葬我,以金宝置于棺柩之中。”不久,王旦去世,享年六十一岁。真宗莅临其丧礼,哀恸至极,废朝三日,赠太师、尚书令、魏国公,谥文正。王旦有文集二十卷。干兴初年,下诏配享于真宗庙廷。及建碑,仁宗亲自篆其碑首曰:“全德元老之碑。”

王旦敬事寡嫂有礼,与弟旭甚为友爱。子女婚姻不讲求门阀府第。被服质地朴素,家人想以缯锦装饰毡席,王旦不许。有卖玉带者,弟以为货色颇佳,买来呈上给王旦,王旦命他先系上,说:“还能看见哪美吗?”弟答:“系上了腰,哪还能看得见自己哪美?”王旦曰:“自己背负重物而使旁观者称好,自己不觉劳累吗!”于是弟赶紧归还之。故王旦身上所穿戴的,仅止于帝所赐之物。

家人从未曾见其发怒,饮食不精致、不洁,只是不吃而已。家人曾经尝试,以少数尘埃投置于煮好的肉羹中,王旦只一味的吞饭,问他为何不喝肉羹,则曰:“我偶尔会不喜吃肉。”后来又弄脏其饭,则曰:“吾今日不喜吃饭,可另煮粥。”

王旦家中不购置田宅,曰:“子孙当念念不忘各自独立,何必田宅,那些徒然会使后人为了争财而做出不义之行为罢了。”真宗以其所居府第简陋,想拨款替他整治,王旦辞谢,并以是先人旧庐为理由,整建之事乃止。

(《宋史・卷二百八十二・列传第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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