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古鉴今:髯参军传奇

林灵


【正见网2016年01月12日】

“髯参军”,就是大胡子军官的意思。

明朝思宗年间,有某公子,为人厚道胆小。他从京师返回家乡,带有三千两银子。中途遇见一个状貌凶恶的歹人,用一根光黑沉重的铁扁担,挑着行李,一路与公子同行了两天。公子起初不甚介意。第三天到了一家旅店,公子先进去求宿,在右厢房歇息。那歹人跟着也来了,也在右厢房的炕上躺着。旅店主人暗暗把公子叫出房间,轻声告诉他:“想必客官是从京师来的,钱囊中定有不少金银吧?不然,那个歹人怎会和你一道行止呢?”公子这才觉得情况不妙,顿时仓皇失措。店主人劝说公子不要吝惜金钱,保住性命要紧。

公子闷闷不乐,刚想坐下饮酒解愁,忽然看见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军官,人称“髯参军”,大踏步走进店堂。此人身长八尺,腰大十围,胡须红色,根根竖立。他把所带弓刀,往桌上一掷,连声催索酒食,声如雷震。公子更加惊恐不已,两腿直打哆嗦,几乎站立不稳。髯参军不在意地瞧了瞧公子,对他说:“看您的神情脸色,都不正常,定有急难之事,何不对我说说呢?”

公子大气都不敢出,象个哑巴。店主人一旁代为说明了原委。

那个胡子大汉“髯参军”忙问:“那歹人在哪里?”公子还是呆立不动,他已经不知所措了。

店主人就指了指右厢房炕上。

“髯参军”提刀在手,一脚踢开右厢房的门,闯了进去,指着歹人大声骂道:“你为什么不去路上捡粪,却来这里行劫?!”

歹人听了,满不在乎,犹自躺着不动。“髯参军”随手拿过那个歹人的铁扁担,轻轻一扳,弯成一个圆圈,扔到炕上,厉声说:“你能把它扳直,就任凭你去劫取客人的钱财;如果不能,就赶快伸出脖子来挨刀!”

歹人见状,料知不能,连忙一骨碌翻身离炕,趴在地下叩头,诚惶诚恐地请罪。

“髯参军”笑了笑说:“我早就料定你不能扳直这根扁担。好吧,还是让我来替它恢复原状。仍旧轻轻一扳,铁扁担便伸直了。

“髯参军”将它交还给歹人,连声说:“走吧走吧,不要玷污了我的宝刀!”歹人羞惭满面,夹起行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旅店。

公子和店主人,起初是瞠目咋舌,在门外紧张地观看着这一切。歹人走后,他们马上拜倒在大汉脚下,请教姓名。大汉笑而不答,只是要大家安心就寝。

次日,“髯参军”主动要求沿途保护公子,公子喜出望外,和他一路同行。

到了扬州,“髯参军”对公子说:“此去路上太平,你不用担心。我们从此分手了。”公子叩头致谢,诚恳地说:“我受你救助之恩,没有什么可报答的,愿意赠你三百两银子作盘缠。而且从这里到我家,不过四天行程,你何不同我一道去江南游玩一趟呢?”

“髯参军”笑着说:“我是当兵出身的人,如今单身来此,是去某府担任一名标官,我有任务在身,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假如我要贪财,何止三百两银子呢!我报到的期限已近,不能同您前往。今后,如果因公事过江,就会去拜访您。那时,请您为我备下十五斤面粉,两头活猪,一石好酒。”说完,摆了摆手,迈开大步,分道走了。公子目送很久,才怏快上路。

过了几个月,胡子大汉“髯参军”,果真来到公子家里,进门就大声喊着:“我饿极了!”公子立即按照他以前的叮嘱,吩咐家人如数准备面粉、活猪和美酒。大汉站着喝酒,大口大口地,不久就喝光了。然后解下佩刀,刺死活猪,剜下后腿上的肉,剁碎;接着双手揉面做肉馅饼,一边在火上烤馅饼,一面大吃。一会儿就吃掉了一半食物。这真是豪饮豪食啊!

公子不禁问道:“你的酒力如此,想来真可拔山,想必能够举起千斤万斤之重吧?”

“髯参军”说:“我自己也估量不到有多大力量。不过,可以试试。”于是,他站在门槛上,叫几十个人去冲撞他,他有如泰山屹立,不动分毫。众人莫不伸出舌头,齐声赞叹。

“髯参军”说:“我的力量还不止此。”又竖起两个指头,叉开一寸左右,各用粗绳缠绕一圈,要几个壮健的青年,并力从两个相反的方向去拽,这两个指头,犹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人们啧喷称奇,几乎以为遇到了神仙。

公子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满怀激情地对“髯参军”说:“如今天下不太平,凭您这般神勇威武,杀敌陷阵,不过是摧枯拉朽罢了。朝中某宰相,是我的老师。我写封信去推荐您,旦夕之间,您就可以当上大将军,何必在别人麾下当小兵呢?”

“髯参军”听了,仰天呵呵大笑,慢慢地答道:“您看我是做某宰相门下士的人吗?我有我的事情要办。我走了,后会有期。”说罢,辞别公子,迳直朝远方走去…

(事据《虞初新志》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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