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殊途同归 (十一)

张春雨


【正见网2008年04月12日】

(十一)


哈尔滨三元,派来的司机是小伙子,开着丰田吉普。老太太并不知道路怎么走,只是告诉他,到临江公社。于是,小伙子一头扎到了双城县城,再一打听,还得往回走,又颠簸了一程,才算到达目地地,原来这里离哈尔滨并不算很远,有直接的路可走,可见小伙子司机也不知道路。于是,老太太又说了一个屯子的名,还是一番费力的打听,原来那里已经划归什么村了,那个小屯子的名称,只有老一些的人才能知道,年轻人都不知道。一个古香古色的老道屯,变成了什么跃進村。邪党变异传统文化,是从方方面面着手的。连虱子虮子都不放过的被美其名曰的叫作革命虫。何况有大活人居住的任何地方啊。

按照老太太的意思,车子在屯子里慢慢绕了两圈,在屯子的一头停下,老太太下车,东张西望的好一阵,辨别着今昔的差异,寻找往日的记忆。一群白色的大鹅,伸长脖颈,“咯――,咯,嘎――咯。”不停的鸣叫中,似乎它们感到自己的宁静受到了冲击,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它们的视野。不,也许那洪亮的引吭高歌,是在欢迎老太太呢。并不是在驱赶这伙陌生人。两只小狗,“颠儿颠儿”的跑来,抬头看看这些人,又夹着尾巴低头溜走。一声不响的保持沉默,完全是不关己事的态度。当今的狗啊,很多也都不履行看家护院的警卫职责了。也难怪,人们养狗,很多也不是为了看家,而是为了卖给饭店被吃肉,或者是干脆的当作心肝宝贝的搂在怀里来寄托感情。屯子里死气沉沉的,并没有人注意这些人的举动。

终于还是在摇头中上车了,“变了,变的太大了,我们的青年点都没了,那房子没了,屯子东头的泡坑也没了。多了一些砖房,少了很多成群的牛马。”

于是,车开走出来,按照老太太的要求,到江边兜一圈回去。借黄总裁的光,凤游他们也一饱东北乡土风情的眼福。要说特意千里迢迢的来一趟这里的乡下?那连想都不敢想嘛。那天在沈阳游览大帅府,凤游也还是第一次,虽说在那里曾经工作过几年。

汽车顺着江坝而行,缓缓的。冰封的江面,没有半点生机。积雪早已融化,裸露的两岸土地沙滩,在零乱枯草的点缀下,显的非常颓败苍凉贫瘠,甚至是人迹留下的凌乱。没有半点自然美感,和丰饶的蕴涵在里面。简直就是当今大陆邪党统治下的社会写真缩影。

走了一程又一程。老太太不时的摇头,“大沙滩没了,昔日的迷人景色,都没了。怎么这样枯败呀,江面很窄啊。”

终于,在一处对面有江中岛屿的地方,停下了。江风很大,很冷。老太太下车试探一下,又钻進来,穿上棉衣,带好手套帽子,从新下车。

是两条长长的岛屿,顺着江流水势而走,上面长满柳条。两条窄窄的岛屿中间是冰面,两侧其实也都是冰面。老太太指着岛屿说,“你们看看,那象不象两条龙?”小司机嘴角稍微咧咧,算是礼貌的表示了,没有吭声。这个东北人就是不抵北京人,嘴很驽。要是北京的司机呀,早滔滔不绝的操着京腔侃侃而谈了。一边发挥着口才,一边一口一个“您”的,把人抬举的甚至有些不舒服,大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东北人不行,小了说是性格不同,大了说是礼教缺乏。北京人,难道是几百年的伺候皇帝老子而形成的乖巧有礼的性格特征吗?在稍微远一点的河北地区,也远不具备北京人的侃侃而谈了。这个地缘文化,是怎么形成,又是怎么保持的呢?为什么不互相影响和扩散,最后水乳交融呢?在湖北长江流域等地,甚至是每个乡都有不同的方言,彼此相邻的乡村都还听不懂对方所云。仅仅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吗?方言的不同,一定会有风俗的差异,为什么严格的固守自己先人的风俗习惯呢?这些也真是谜。大法弟子能够懂的,但是说给常人,他们也未必相信。邪党文化,永远也解释不了这些,弄急了,就强制的统归划一,折腾个人困马乏,最终还是个瞎扯的不了了之。民俗还是民俗,乡音还是乡音。只是最后,人们越来越不信邪党了。

老太太蹒跚着,走下江堤,小心翼翼的踏上江面。缓缓的朝岛屿走去。凤游和静雅,紧紧的跟上。

两个岛屿,被江水冲沥的西部那个宛如头项的地方,远远望去,还真是象一点什么,象龙?不怎么对,突凹轮廓勾勒出的,倒是象什么狰狞的恶怪。岛上密密的柳条,象是身上的刺毛。

老太太走几步,四下望望,走走停停。慢慢的静雅跟上她,搀扶姨妈的臂膀,踯躅而行。凤游跟在后面。大风吹起静雅的头发,时而飘起,时而遮住面庞、嘴角。她们自顾的径直走着,似乎在用心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包括寒风。双手搀扶姨妈的静雅,根本不去顾及近乎凌乱的头发。

岛屿西部,是接近一丈高的隘崖,那是水流冲击的结果。慢慢的,越是往东部延伸,就越是接近平坦了,慢慢的变成缓坡沙滩。登上第一个岛屿,钻入林从,风立即小了,稍稍停顿一会儿,甚至有暖洋洋的感觉。黄总裁贪婪的看着这眼前的树条,脚下的沙滩,甚至还仰头,望望头顶的蓝天。呼啸的风声,把这里衬托的更加静谧了。没有任何人为的喧嚣,只有天籁在耳畔,非但不觉的喧哗,反而增添一种回归自然的心灵的宁静。

凤游远远的站在她们下游的丛林里。时空的距离,是为了使各自的内心宁静,不被搅乱。其实,凤游是不想打搅黄妙贞。也许她此时的内心,最需要的是拥有一片宁静的自由空间,来更加清晰的浮现,那被时间淹没了的,往日那一幕幕、一串串。置身安静而没有搅扰的空间,来找回已经走远了的渺茫的时间。

老太太无语,无语;似乎在思索,似乎在感受,似乎在追忆。静雅也理解姨妈内心一样,撒开搀扶的手臂,慢慢的,独自朝凤游走来。只留下老太太一人,在他俩的视线内。

“超凡的静,可以穿越不同的时空间隔。无论是现代科学,还是古人的修炼实践,都已经证实了这一点。”来到凤游跟前,静雅听到了这样一句。

装出听而不闻的样子,她依旧径直的继续朝东走,看一眼她背影秀美的身姿,凤游朝老太太方向望去。黄妙贞坐下,两腿弯曲的支在那里,似乎在沉思。

凤游在那里,慢慢的、悠悠的、东张西望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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