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经典章句评注: 孟告杞柳与湍水之辩

王舍微


【正见网2023年01月30日】

【原文】

出自于《孟子•告子章句上》:

告子曰:“性犹杞柳也,义犹杯棬也;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杯。”孟子曰:“子能顺杞柳之性而以为杯乎?将戕贼杞柳而后以为杯也?如将戕贼杞柳而以为杯,则亦将戕贼人以为仁义与?率天下之人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

告子曰:“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孟子曰:“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

【评注】

告子在杞柳与湍水之辩中的阐述是基于他“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的思想。孟子的论述则基于其“人性善”的思想 。告子采用类比法以杞柳之喻和湍水之喻阐释,孟子则以顺逆和上下诘问。这反映出告子将人性看做是一张白纸(湍水),向善或向恶(决诸东方或西方)取决于外部因素。孟子则认为人性之善且无有不善( “水无有不下” ),不善是因为外力所致( “搏而跃之”  “激而行之” )。杞柳与湍水类比准确与否姑且不论,但这里牵扯到善与恶、人性与仁义、顺之与戕贼、决诸与搏激诸层面如何认知的问题。

【评析】

历史上对孟告之辩的讨论一直持续到今天,其核心在于人性与仁义的关系是戕贼塑造,还是顺性而成?换言之,是先天的人性顺性而成了仁义,还是后天的熏陶将仁义戕贼塑造投射到人性白屏上?其中还涉及到自我、自身等关系,因此成为哲学界争论不休的话题。也有人说孟告之辩以类比说理,缺乏形式逻辑而沦为诡辩。其实,这种论辩好比是三维空间中的两根直线,除了平行和相交之外还有更复杂的诸多状态。不一定非要分高下,而是通过论辩这种形式进一步完善自己的思想体系。

人性何所寄?哪一层是我?这需要立体的、多层面的认识人体自身。可以左右人身体的有主元神(包括携带的德和业力)、副元神、遗传信息、后天形成的各种观念或外来干扰,分布在身体的不同层空间中。人性中善恶同在,既有善的一面,又有恶的一面;既有佛性又有魔性。从这个意义上说,决诸善则仁义;决诸恶则残暴。后天形成的种种观念(杯棬)则好比通向善或恶的管阀。决诸人性之善就下,遂成溪流,滋润良田;反之,搏激人性之恶跃之,势如山洪,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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