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丽的一天

金枫


【正见网2002年07月20日】

我叫小雨,住在村民张大木家。实际上,好几代了,我们一直和他们家生活在一起。妈妈说,我的名字就是大木给起的,因为我出生的时候身上有少许黑记,状如雨点。我长得并不出众,但我聪明,善解人意,所以深得大木喜爱。他名字叫大木,实际上一点也不木,机灵得很。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远近闻名的浪子,吃喝玩赌,样样俱精。在张大爷、张大娘的唉声叹气和大木媳妇鹊喜的哭泣声中,我一天天长大。我并不经常见到大木,但每次他回来都会给我好吃的,逗我玩。听鹊喜在饭桌上的哭诉,大木整宿在外面赌博,回来不是睡觉就是要钱,家里什么事也不做,酱油瓶倒了都不扶。后来,渐渐地有亲戚找上门来,告状说大木骗了他们钱,有的几百,有的上千。张大爷陪着笑脸,连哄带劝地把众人打发走。回头拿了根木棒子,躲在门后,等儿子进来。大木迈进前脚的功夫,鹊喜毕竟夫妻情重,跳过来抱住公公的胳膊,叫大木快跑。大木眼尖,一下子看明白了形势,转身飞奔。一直到张大爷对外宣布,放弃这个不孝子,生死与他无干时,大木才敢回家。从此,同一屋檐下的父子俩,视如陌路。大木青山依旧。不久,鹊喜怀孕,借口回娘家养胎,不再回来。

几个月后的一天,张家来了一位面容敦厚的年轻人。我的直觉向来极灵,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感到,他的到来将彻底改变张家的生活。这位姓袁的年轻人论起来也是张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清华大学毕业的,从北京回到家乡,现在市里工作,顺道看看多年未见的亲戚朋友。听到北京,我直伸舌头,那么遥远的地方,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的。大木那天恰巧头疼,没有出去鬼混,在里屋躺着。张大爷、张大娘和被他们称作小袁子的年轻人寒暄了一阵后,颇有感慨,说在现今的社会里,像你这样既才气横溢又朴实无华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见哪。小袁子笑了,说您知道我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吗,因为我是法轮大法的修炼者。啥?张大爷竖了竖耳朵。于是小袁子开始讲法轮大法是由李洪志老师传出的一种佛家修炼功法,强调修心性,炼功人要在日常生活中时时处处做个好人,同化宇宙特性“真、善、忍”……

大木本来在里屋迷迷糊糊的,小袁子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知不觉坐了起来,后来乾脆下床到堂屋里蹲在小袁子身边听。就这样,从日照午后一直到月上柳梢。临走前,小袁子留下本书,我瞥见封面上有三个白色的大字《转法轮》。这天夜里我几次醒来都看到大木的屋里亮着灯。第二天,大木足不出户。晚上,我听到大木的屋里传出低闷的嚎哭,象是捂在被里发出的。我不敢确定这是大木,因为我从未听他哭过。

第三天,大木肿着眼睛跪在爹妈的门前。张大爷、张大娘吓了一跳。大木双手捧着那本叫作《转法轮》的书说,我白活了二十几年,到今天才真正明白了做人的目的,法轮大法太好了,我也要象袁大哥那样做个修炼人。以前的大木已经死了,从今而后的大木再也不会让你们伤心了。张大娘扯起衣角擦了擦眼睛,张大爷重重地擤了把鼻涕。

几天后,鹊喜挺着肚子在大木的陪同下回来了。看到家里收拾得有条不紊,大木又忙前忙后地照顾,鹊喜反到不习惯了。她试探地问,大木,还要钱不?大木奔儿也不打,要!鹊喜抬脚就要下床回娘家。大木摁住媳妇说,我得把骗人家的钱如数还清,然后找个工作,你放心,赌博的恶习再也不会回到我身上了。

两个月后,我第一次听到了婴儿的啼哭。那样新鲜、嘹亮,天地为之充满生机。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转眼我又长大了三岁。大木的儿子已经可以满地跑和我玩了。一家人幸福美满,其乐无穷。

然而好像一夜之间什么事情就不对头了。张大爷张大娘又开始唉声叹气,鹊喜恢复了哭泣,而大木则面色凝重。然后,村里的头头们和警察开始登门,一次,两次,三次……我听来听去,原来法轮功被政府取缔了,所有修炼者都必须写书面材料宣布放弃法轮功。大木据理力争,张大爷和鹊喜含着眼泪诉说大木修炼以后的天翻地覆的变化,法轮大法如何使他洗心革面,再造新生,末了问一句,难道政府希望人民做浪子而不是好人?

不久,法轮功学员迫害致死的案例一桩桩地传了过来,连我都知道形势非常严重了。一天晚上,小袁子来了。他告诉大木,自己要到北京去。通过正常渠道向政府反映法轮功的冤屈是不可能了,所有通往北京的交通要道都有警察把守,严格盘查法轮功学员,他会想其它办法去北京,直接到天安门广场打横幅,喊“法轮大法好”。

几个星期后,大木从市里疲惫不堪地赶回家,一头栽到床上,放声痛哭。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大木的哭声。张大爷闻声过来,问怎么回事。大木只说了一句,袁大哥死了。

后来,听大木情绪平静以后的陈诉,我才知道,小袁子在天安门广场被捕,押回原籍,在看守所遭酷刑折磨,两车的刑具也没有使他屈服,始终拒写悔过书,最终被毒打致死。家属认领尸体时,被告知心脏病突发,然而尸身上的遍体鳞伤诉说了一切。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注意到大木忙忙碌碌地准备一些东西,毛毯、手电、刀子、乾粮,还让鹊喜缝制了八双千层底布鞋。鹊喜一边纳鞋底一边流眼泪。一切准备就绪后,大木走到我跟前,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北京,他有一个很好的计划需要我帮忙。我连点了几次头。

就这样,我们走上了去北京的路。确实是走,大木用他的双脚翻山越岭,穿庄过县。我经常到前面帮他探路,凭我超人的直觉判断前行还是绕路。休息时,大木总会轻轻抚摸我的头。

差不多有两个月吧,我们终于远远望见了北京城,大木脚上的第九双布鞋已经开始裂缝。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大木体体面面地进了城。

正午的天安门广场阳光灿烂,游人如织。然而放眼望去,周边停满了警车随时待命,便衣警察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在如此阳光下的恐怖中,我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惊悸起来,紧紧地靠住大木。

大木随着人流上天安门城楼。我发现每个上城的人都必须骂一句李老师的坏话以示与法轮功无染。我的心突突地跳,大木可怎么过呀。马上就要到了,我闭上眼睛。就在这时,我听到“还法轮大法清白”的喊声。我扭头望去,金水桥上一位年轻的女子正被几个彪形大汉扑倒,警车长鸣,呼啸而来。上城的人群一阵骚动,检票员也转过脸去看。大木一哈腰,趁乱钻了进去。

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大木从怀里取出一块薄薄的黄布,上面用粗粗的红线绣了五个大字“法轮大法好”。他把黄布拴在我的脚上,拍了拍我的头,我象个即将冲上战场的士兵一样,兴奋又紧张。对着偌大的广场和黑鸦鸦的人群,大木感天动地放声高喊“法轮大法好!”,然后猛一扬手,我奋力一跃,冲向天空。

红字黄布迎风展开,在艳阳和蓝天的映衬下,份外醒目。我尽量飞得很低,绕着广场,飞了一圈又一圈。人群在我的脚下沸腾,如海浪翻滚;警察脱下皮鞋掷我,划了条弧线后无奈地扣到某人头顶。阳光在我的身上镀了一层闪亮的金色,微风吹动我洒有黑雨点的羽毛,这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一天!万人瞩目。

我和大木安全地返回家乡。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一只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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