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全球最大地震:海原大地震90年祭

【正见新闻网2010年12月15日】

海原县西安乡一位幸存者说,“万家水的那山合了,两个山合到一起了,羊、人啥都没有了。”中国地震局兰州地震研究所原所长说,地震在当地形成200多公里的断裂带,有一个湖泊甚至因地面倾斜而迁移了几公里。

海原大地震发生于1920年12月16日晚8时06分,震级达里氏8.5级。此次地震之烈为中国有史以来之罕见,亦为世界上最大地震之一。地震释放的能量相当于 11.2个唐山大地震。强烈的震动持续了十余分钟,当时世界上有96个地震台都记录到了这场地震,被称之为“环球大震”。

据宁夏地震局提供的资料,海原大地震(当时属于甘肃省,故又称甘肃大地震)发生于1920年12月16日晚8时 06分,震级达里氏8.5级。此次地震之烈为中国有史以来之罕见,亦为世界上最大地震之一。地震释放的能量相当于11.2个唐山大地震。强烈的震动持续了十余分钟,当时世界上有96个地震台都记录到了这场地震,被称之为“环球大震”。

“这次地震有多大,我说几个现象你就知道了。”中国地震局兰州地震研究所原郭所长说,受海原大地震影响,波罗的海海面波浪浮动达几十厘米,而地震波的横波与纵波都穿过了地心,日本东京当时尚不太灵敏的仪器,还检测到地震表面波绕着地球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原来说死了23万多人,也有说死了20多万,但现在最新的研究成果是,死了27万多人。”

地震发生后的救济,也带有鲜明的时代印痕。“因为当时中国处于军阀混战,没有有效救灾。海原很多人都埋在万人坟了,好几个人埋在一个坟里。”海原县地震局局长刘刚对南都记者说,当年海原的遇难者后代,目前也已迁徙到周边各省,每年的12月16日,万人坟这里会陆续从甘肃、青海、陕西及宁夏其他地方涌来上千名祭祀者。

但在海原之外,这场死亡人数超过1923年日本关东大地震和1976年中国唐山大地震的浩劫,却并不为更多人所知。在汶川、玉树接二连三发生地震的当下,尘封许久的海原大地震被再度挖掘了出来,成为供国人凭吊与检视的标本。

受海原大地震影响,波罗的海海面波浪浮动达几十厘米,而地震波的横波与纵波都穿过了地心,“原来说死了23万多人,也有说死了20多万,但现在最新的研究成果是,死了27万多人。”

“两个山合到一起了,羊、人啥都没有了”

“1920年12月16日,大约是晚上8点钟,在中国某些城市以及和它邻近的国家,观测到一些异常现象。不能说成都、大名、上海和海防相距很近,要知道从成都到大名大约1200公里,而从海防到上海大约1900公里。可是,在上述时刻,在成都法兰西领事馆,在大名的耶稣教徒传教团,在上海的英国领事馆和在海防的天文台内,所有钟表立刻停摆。在这些城市和所有其他许多居民点,坐在饭桌旁的人们忽然看见,吊灯开始摆动起来,后来还知道其他一些情况。在大名以北的板夏,三个闲谈的传教士忽然感觉到恶心欲呕,他们觉得地板就像船舶上的甲板一样开始摇摆起来,在距中国海1250公里远的一个地方,走向市场的主妇们突然觉得晕船,北京和天津的居民也有同样感觉……”这是海原地震发生后,苏联一位佚名作家撰写的《一九二零年的中国,西方忽视了的灾难》的开头部分。

诚如郭增建研究员所言,整个世界几乎都感受到了地震的影响。与南都读者更为相关的,在汕头外海,地震同样很强烈。有一艘从上海出发驶向香港的英国P和O公司的“D evanha”号客轮行至汕头外海时感觉到像地震一样强烈震动。“船长以为可能是船撞在了淹没的漂流物上,但等船靠了香港码头以后,他一检查船的外壳,很惊奇地发现,整个船壳都完好无损,这才想到了可能是地震引起的震动。”(据徐家汇观测台地震记录《1920年12月16日大地震的概述和评注》)

和千里之外虚惊一场的插曲不同,处于地震中心的人们此时正经历生离死别的残酷考验。海原县九彩坪拱北幸存者数年前对宁夏《在山走动的地方》记录片摄制组描述说,“老人们说那时间地摇时……我们那个地方把山嘴子一下摇着扑下来了,山洼里开的都是这么宽的口子。坐人的地方,山都塌着垒了下来。”海原县西安乡另一位幸存者也说,“万家水的那山合了,两个山合到一起了,羊、人啥都没有了。”

在1922年第5期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有一篇克劳斯、麦考米尔合撰的《在山走动的地方》报道,其中描述了海原大地震时发生的几个现象:在夜间移动的大山,似瀑布飞落般的山崩,陷进房屋和骆驼的大裂缝,以及把村庄席卷进升起的松软土海里的一切……

“海原大地震现在定为8.5级,过去也曾被定为8.6级。”中国地震局兰州地震研究所原所长郭增建说,地震在当地形成200多公里的断裂带,有一个湖泊甚至因地面倾斜而迁移了几公里。黄土地质的山坡被震成粉末,形成黄土流,因为当地居民多住土窑洞,因此伤亡更显严重。

1921年4月3日《新闻报》报道称,“县城半边坍陷,甘肃海原县(海原彼时归甘肃辖下)旅京学生冯君翰英接到家函曰:“初七日黄昏地震,吾乡受害尤重,全城房屋俱被荡平,人民死伤十之八九,吾家花涯湾山庄,全行覆没,山崩土裂,山河更变……吾家四十余口,除父与汝祖母外,俱归浩劫。房屋倒尽,什物无存。全县死伤人民共计六万余人……”

“牲畜死亡散失,狼狗亦群出吃人”

按照《中国民报》1921年3月的地震灾情调查表,海原县死亡人数约为4.5万余人,被压毙的牲畜有7万余头,房屋则倒塌了8/10.半年后,翁文灏与谢家荣在“咨呈国务院内务部”的正式官方文件,则将海原县死亡人数确定为7.3万余人,约占海原县总人口的59%.

海原县是所有灾区死亡人数和比例最高的区域。谢家荣《民国九年十二月甘肃地震报告》中对海原地震的整体描述为:“同日晚7时大震,突见大风黑雾,并见红光。大震时约历六分,地如船簸,人不能立,震动之方向,似自西北而来,往东南方去,有声如雷。土石山均有崩塌及移动,尤以土山崩溃为多。山坡平地均生裂缝,长短不一。平地裂缝多有泉涌,其色或绿或黑。山崩壅塞河流之处甚多,尤甚者为南乡。杨明后堡崖窑上,东乡五浩堡河家沟二处,山崩壅塞河流,积水深数十丈,长五六里,宽十余丈,水倒流。南乡水井震后多干,县知事钟文海之子女及警佐罗某均因衙署受震倾倒同时被难。城中房屋几全数削平,城垣原系土筑亦大半毁坏。”

受灾第二严重区域为固原县,1921年呈报官方的死亡数字为4万余人。1958年,郭增建等人去固原进行地震考察时,还能看见不少的地震遗迹:厚厚的砖筑城墙还在,南城门上刻着“镇秦门”几个大字(现城墙已经被拆除),该县董福祥神道碑及碑亭横截为二,上段与下段裂而不坍,其中下段扭转了方向。

海原、固原之外,其他如会宁、隆德、通渭、靖远、静宁等五县,死亡人数均过万人。

12月16日的大震之后,余震不断,且天气陡然转冷。“十七日(余震)终夜不休,倒八时陡起大风,为亘古所仅见。人民牲畜冻毙者不计其数。地吼如雷,声势极其危险。十八日风止,天地晦暗,地先吼后动者五次,均轻。十九日大动八次,地体日夜微摇不息。二十日大动十一次,小动十二次……”在1922年4月24日《新陇》卷 1期上,详细记载了余震及震后天气情况。其中,海原、固原等县下的一场大雪,冻死了无家可归的很多人。

曾于1921年赴灾区考察的谢家荣亦曾在文章中提及,这场发生在冬季的大地震,导致灾民“流离失所,衣食俱无,故不死于地震,亦多死于冻馁。其后各地虽派有急赈,而交通艰难,常需数日后始达,实属缓不济急”。

当时的《地学杂志》在《陕甘地震记略》中报道,灾后人民“无衣、无食、无住,流离惨状,目不忍睹,耳不忍闻……一日失所,复值严寒,忍冻忍饥,瑟瑟露宿,匍匐扶伤,哭声遍野,不特饿孚,亦将僵毙。牲畜死亡散失,狼狗亦群出吃人”。

定西、静宁等县知事的报告显示,地震时多有大风晨雾,甘州、玉门等县则报告地震次日大风晦暗,黄沙飞天。海原县知事还表示,震时“见红光”。“地震时发生尘雾或昼晦,乃因尘土烟灰等,经震动而飞扬,或因土山崩塌,黄土散满空中致,有此现象固无足怪也。

所谓鸣声,指地震前后有如雷如炮的声响,也有的地方地震时没有声音。声浪高低似与振动强弱有直接关系,至于发声与震动孰前孰后,似不一定。他并没有将震前的鸣声与地震前兆联系在一起。

地下水的变化,也受到了关注。泾川、定西、会宁等县报告,大震后井泉味道比以前略咸。宁夏、静宁、环县等报告则称,震后泉水升高尺许至十余尺不等。宁夏县的泉水较震前微温而臭,通渭、海原等县则有井泉枯涸的报告,隆德县有大震前井泉忽涨,震后复原的现象。谢家荣认为,井泉的变化视各地地形地质情况而异,原本就不能一概而论,至于这些县的报告是确实或者纯属牵强附会,颇难断定,他只是把它列出来“以备将来之研究”。

一直到30多年后,对这些异常现象的研究,在中华大地突然成为显学。

有关海原地震的前兆,主要被归结为地下水、动物、地声、地光、气象等方面。“以后的地震前兆基本也是这些类型,只是海城地震前多了个地气雾。”郭增建说。他们最终写了一份报告,用蜡纸刻了二十几本。中国地震预报的第一枪就此打响。

90年过去,自命不凡的人类在巨大的天灾面前,更多呈现出的是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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