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落叶归根 (四)拜佛

―― 一篇“纪实专访”
灵子


【正见网2008年02月09日】

(四)拜佛

静泉寺,坐落在青龙山主峰的山腰处。是青阳市头等旅游胜地,也是拜佛的最佳去处,很多人传说寺里的佛有求必应,因此香火不断。就是市官、县官也有来拜者,以求升迁、免灾或是还愿。只不过为避开人们耳目,都是在清晨或傍晚来,住持也是默许了的。

青阳市背靠着青龙山,像似青龙山的一个港湾,从市里到静泉寺的路途也很近。今天出发的时间较早,小丰也记不清来过多少次了,新车熟路开得顺畅,说话就到青龙山的主峰下了。

本来,按原计划,乔舅和华姨该紧接着回家乡的。可是,那天从山前庄回来,大家始终被那里灾和难的阴影搅扰着,乔舅和华姨想缓几天再说。

前天,正好市里告之有其它团来考察,便一起看了几个招商项目,没有太满意的。仅举两例:

乔舅说:“合资的,跟他们折腾不起;矿泉水,各地都想上,伪劣的太多。”

唐舅有些伤感地说:“开发区,开得真是够大的!搞什么‘三青一体同城化工程’,把青阳市、青山县、清河市都连成一片。口头说‘三青’这个读音还行,可清河市是三点水的‘清’,竟搞名堂!这沿公路两侧全成了开发区,交通是方便,征用的土地也比较便宜,可是占用的农田特多了,真是太可惜呀!实质上是中共的地方官员想捞政绩,让人沿途观赏,这招商引资一字排开,像搞展览一样,多风光!可是员工生活咋办?从市里通勤,得有多台通勤车,更主要的是每天路上耽搁大量时间,影响员工休息;生活区要放在公路旁,那事就更多了:孩子上学、家属就业、买粮买菜、就医问药,怎么办?还有供水、供电、供暖、供煤气都不好办。所以说,‘三青一体化工程’纯属花架子。”

昨天,看了一天大法资料,华姨又同陆伯伯单独交谈了一阵子。过后我问陆伯伯,说谈的都是如何转变观念。

可喜的是,陆伯伯说腰不痛了、两条腿觉得有些发麻了。这是他多少年来都没有感知的。

唐舅和乔舅都鼓励他说:“顺福兄,按慧敏说的路走下去,康复有望!”

嚯!山脚下好不热闹,乔舅让停车,大家就都下来了。

来故乡的静泉寺拜佛,是乔舅多年的宿愿,今天他来唱主角,大家都说听他的指挥。

这边有个跑马场。那马儿,都戴着各种色彩鲜艳的头饰和鞍配,游客骑上马按着圆圈跑。胆子小的游客和小孩骑马,由马主人牵着走;

那边是抬轿场。“新娘子”出嫁要穿戴戏台上那样的头冠和服饰,待她坐上装潢艳丽的花轿时,唢呐锣鼓队便演奏起来,四个轿夫抬着花轿扭秧歌,让花轿颤颤悠悠地走上一圈;

也有赶旱船的,还有骑毛驴回娘家的。

在地势高一点的地方,有各种小吃店、旅游品店、冷饮店、小食品店等等。

总之这里是个地道的旅游景点的盛况。

其实,乔舅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是想请些拜佛的香,一下车便奔佛品店去了。可是,小明明却拉上姥姥去看抬花轿。

她兴致勃勃地说:“姥姥,让我坐一次花轿吧!装扮个新娘多有味呀!”

华姨说:“不成,马上就要上山拜佛去了。那里已经有俩人排队,还得等些时间呢!”

她撒娇似地说:“姥姥!您是答应我的,玩玩中国特有的东西!以后没有机会了!”

按理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就是国内的孩子提出来也在情理之中,带孩子出来旅游就是让她玩得高兴,更何况是隔代人,华姨的内心可能也是矛盾的。因为乔舅回来就要走的,而我看小明明是非要耍闹不可。偏偏此时,乔舅捧着香回来了,我真替华姨着急。

华姨不慌不忙地蹲下来,摸了摸那个胀红了的小苹果脸,祥和地说:“我的小同修啊!你看大家都要上山,你要等着坐花轿,怎么办呢?”

华姨看着她不言语,又提示了一句:“师父说:遇到矛盾的时候……”
“首先考虑别人!”小明明低下头说,也觉得自己不对了。
“下山时,如果有空儿,舅爷们都愿等你,你再坐。”
“那好吧!” 小明明痛快地答应了,看不出委屈勉强的样子。

显然这是“真、善、忍”大法的威力,他能使幼小的童心更纯洁,这么聪慧而懂事理。我的心又一次被打动了,一把将小明明拉过来,亲了两下,顺口说:“向你学习!”

车子发动了,突然听到:“新报,新报!今天新报!”

我急忙对乔舅说:“等一下!”于是拉开车门打招呼,“来两份《青阳日报》!”

唐舅拿过报纸一看:“嗬!我们都上了头版了,这么大照片!这大记者可了不得!”接着又念道,“《海外考察团在青阳》这还是专栏呢!其中有两篇文章:《故土救灾济贫》、《投资考察求真》……捐给受灾群众三十八万元……考察了矿泉水等四大项目。这张照片是我和“老山叔”,这张是慧敏和仁兄,很感人!这鬼丫头什么时候搞的?”

唐舅说感人的,是他给“老山爷”存折时照的,我用数码相机抓拍的,放大以后效果很好。高龄老农那皱纹交织的脸上滴着泪珠,接受捐款,后边衬托的是很多人流泪、擦泪,确实有一种向外扩张的力量。

华姨说:“晓灵,你的照片很有冲击力,这报道会引起很大震动。在国外你可能会受到嘉奖、加薪,在大陆的结果可能就不好说了。”

我辩解说:“做为记者,这都是真实的,该报道的。”
华姨一字一句地说:“你记住:在大陆,做好人都难!”
我在心里重复着:“做好人都难!”
乔舅招呼小丰:“好了,走吧!”

华姨好像还有话,却没有再说下去,可能是怕干扰了今天的日程。

车子沿盘山道迂回而上,这是改革开放以后才修建的柏油路,还没有完全通到寺院。到达停车场后,还得走一小段山路。不过,这里也有抬滑竿的,可能他们知道开车来的都是有钱人,所以要价还很高,陆伯伯也只得坐上了。

寺院前的道不宽,可是两旁却挤满了人。有卖茶蛋瓜籽的,卖雪糕饮料的;现烤地瓜的,烤羊肉串的,熏鸡架的,炸麻花油糕的,摊煎饼果子的;有照像的,导游带录相的,等待抬滑竿的;也有摆地摊卖旅游品的,卖工艺美术品的,卖佛品的;也有卖新鲜山蘑的,卖山野菜的,卖甜杆节的;还有卖各种光盘的,卖算命、气功、佛经、黄色书的;有大嗓门吆喝的,也有用录音喇叭反复叫卖的,还有到身边来小声说“有好碟”的。人声鼎沸,吵闹喧嚷,烟气刺鼻。

乔舅皱着眉、筋着鼻子,嘴不说可心烦透了。我想起来了:佛教讲清净,又讲修口,在山前庄那天他都一言没发嘛。

华姨则不以为然,好似早已料到了。她给小明明买来一根甜杆节,并告诉她怎么吃,小女孩这回高兴了。

唐舅对山野菜很感兴趣,一一地细看:有山蕨菜,野芹菜,茨芽菜,黄瓜香,白毛蒿,车前菜,马莲菜等等,他仿佛在寻觅童年的记忆。

乔舅拉了拉唐舅,不得不开口了:“这里特嘈杂了,愿意买回来再说。”
我要去买票,唐舅拉住了。乔舅买了门票,又到导游处。导游的项目还不少:有录音机导游,Mp3导游,Mp4导游,国内游客导游,国外游客导游。

乔舅说:“是国外团,最好是小师父。”同时单手立掌,表示佛门中人。
对方说:“可以,是真僧尼,二百元。”

这不等于向国外人说:导游的有假僧尼嘛!看来为了赚钱,就不怕挑明了。

果然,来了一文静谦和的小尼姑,约三十几岁。她单手立掌说:“我叫净明,向各位施主问好!如有不周,敬请谅解!”

唐舅问:“你这儿还有假僧尼导游吗?”

净明态度祥和而不作答。

华姨对唐舅说:“凤海兄,不必难为净明了!” 唐舅笑了。

于是净明按照固定的导游词,开始了一处处的解说。

大家穿过前殿,来到后堂正殿,只见烟雾弥漫,三尊佛像都看不太清,敬香的人们却排成了长队。玻璃功德箱里扔满了各种纸币,一个和尚在旁边单一节奏地敲打着木鱼,大香炉里正燃烧着高低不等的香。说来奇怪,缕缕香烟不断波动着往上升腾,到达殿顶又从四周回转过来。

我正在纳闷:为什么波动?要么人们说灵验呢!

小明明突然躲到华姨身后,拉着她的手悄悄地说:“有个蛇脑袋在那里摆动,还吐着芯子呢!”

华姨像想起了什么,马上庄重地说:“单手立掌发正念!” 明明点头会意。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香烟立即不波动。

明明说:“姥姥!都跑没了!”

华姨又悄悄地告诉我:“小明明天目开了,能看到另外空间。这里佛早都走了,来些低灵的东西在捉弄人,叫动物附体。”

排队敬香的人不知所以,反倒觉得失望:是否神佛到我们这儿就走了!细打量这些人:有善男信女,可能是求得如意恋人的,或求生儿子的;有中年的、穿唐装的,可能是求发财的;也有老年夫妇,可能是求治病的;还有干部打扮的人,可能是求升官、消灾的。真想拜佛修行的,可能唯独乔舅一个人。

说来凑巧,敬完香走出来的周二狗,正碰上唐舅。

“哎!唐团长,舅爷!还记得吗?我是家乐公司的周万有。”
“记得,记得!”
“我是真心请你们,一直开着绿灯,在您觉得方便的时候,随时可以来!”
“好,好!”
“噢!您是大记者晓灵吧?”这个酸溜溜的小子,伸出手朝我走过来。

我的手伸出去没和他握,却指向佛像说:“这里可讲清净啊!”

他没有觉得自己酸而难看,继续说:“你的报道真有水平,大家都说好!只是有一点建议:你报道哪里,得和人家头儿商讨商讨才好。你看刚才宋扬书记就不太高兴,说受灾这话影响不太好,连我在那里的农副产品公司,客户要听说灾区就不愿上门了!” 

“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那还怎么说好呢?”我反问道。

“这个,……我不懂,作参考,作参考啊!”连说带后退,走了。

我心想:佛若有灵,能保佑这样的人吗?拜佛的,什么人、什么心都有,连我都烦了,佛还能在吗?正与邪是分明的,邪灵才受邪人拜呢!看来,一早上宋扬书记也来过了。

敬香的人,有的可能认为今天佛不在了,也就放弃了排队,撤出了。很快轮到乔舅了,他正想施舍,华姨上前拦挡了他。于是,他只是上了香。

在西偏殿里,有个老点的和尚手拿着一面镜子,对着太阳,把光往小佛像上晃。

净明说:“这是静泉寺住持在给佛像开光。” 

乔舅问明白了:说开一个光五十元。

陆伯伯说:“他也是市政协常委。”
小明明说:“姥姥!那人浑身都是黑气,骨头都发黑!”
华姨说:“跟书里讲的一样,假开光,真赚钱,发佛像开光的财,钻到钱眼里去了。”

我看到净明的眼睛睁大了,上下打量着华姨,好像增添了信任感。

在东偏殿门上有个扁额,以行书写着两个大字:“古迹”,这是中国盛行的多要钱的“园中园”。售票口写着:每人五十元。净明介绍说:“是青阳市的古迹。”

对此,乔舅、唐舅非要看不可,说回来就是要寻寻根嘛!

可是,看了令人感到乏味,原来是青阳境内一些零散的出土文物。

顺着正殿西山墙往北走,便看到了西挎院的月亮门,牌扁上用隶书写着:“静泉”两个大字,静泉寺的名字可能由此而来。售票处又是写着:每人五十元。

“静泉”这里有两处景观,还真有些游览价值。一处山崖上,阴刻着三个油漆的大红字,十分醒目:“龙吐泉”,下面的标语牌上还写着说明词。那泉水是从山崖石缝里稀稀零零滴淌下来,流到木槽里,木槽下是个漏斗,漏斗下有个量杯接着。可贵之处滴流少而慢,又传说可医治百病,且增福增寿。物以稀为贵,有个小和尚在接水,三分钟接二百毫升一量杯,每杯水五元。而等候饮水的人还排得不少,因为既来此一游,如不喝上一杯“龙吐泉”水,岂非憾事?

另一处是个水泥砌的大水池,水池中间是由山石砌的较高的小水池,小水池里的水翻着花,不知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也不知又流到哪里去了。小水池的山石上,由两根钢管竖起一个标牌,上边写着三个大字:“静泉池”,在大水池外边竖起的标语牌上,写着“静泉池”的说明。

“静泉池”比较神奇,在没有风吹,水面平静时,把壹角钱的硬币平放于水面上,它会在水上漂浮,而心不平气不和的人,放硬币则容易沉底。                   
小明明倒是感觉新奇,摆放硬币玩得很快活。

净明的导游词由始至终,都充满了官话、套话。连我听了都觉得别扭,很像个招商引资广告。诸如什么:“青阳市历代古城,人杰地灵。静泉寺传统文化,中外闻名。”“青龙山之静泉,纯系极品矿泉。富含微量元素,常饮益寿延年。”

净明最后说:“如有意见、建议和感受,请留言。净明不才,请多包涵!谢谢大家!”
唐舅说:“完了?我怎么感觉:门前像集贸市场,院内像赚钱的旅游景点呢!”

乔舅央求说:“小师父,我是诚心来拜佛的,以为大陆能有真正的修行之地,可是很失望啊!能不能再介绍点那个导游词以外的?请教,请教!”说着单手立掌,表示求教。

唐舅也和缓地说:“小师父,我们观光考察团是民间私访,看得出你是个有文化素养的真僧尼,讲一讲寺庙的历史,修行的逸事等。这一百元算是辛苦费,请笑纳。”

净明的脸唰一下红了,躲闪着根本就不收这小费。她忙说:“我有待遇,不能再收!不是,……”她又觉得失言,补充说,“我是说,我也是后来的,原来在戒坛寺。”

华姨和善地说:“戒坛寺好啊!我们师父在那里写过《转法轮(卷二)》。” 净明点点头,华姨接着问,“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工资是怎么开的?不必怕,相信我们,都是有信仰的人。”

乔舅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净明说:“看得出,你们都是好人。我出生在青阳,大学毕业就在戒台寺出家了,二零零一年青阳市出面,说为了扩大改革开放,硬把我要回来的,还有一半多不是出家人,是‘内招’進来的,都开资。”

华姨对我说:“在大陆像这个‘内招’,还有对法轮功迫害的‘内紧外松’,‘内’这个、‘内’那个,都是怕老百姓知道的,暗地里偷偷地、见不得天日地搞鬼事。”
我点点头。

华姨对净明说:“你这儿开资,有处级的,像住持;有科级的,你可能就是?”
净明也点点头,又说:“不过,更多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乔舅问:“你这儿有没有年长的,在寺院呆的时间长的出家人?”
净明回答:“有一个,圆真师伯,原来护院,后来种菜了。现在,……”她只跟华姨耳语了一句什么。

乔舅忙说:“有劳小师父,带我们去一下好吗?”
华姨也渴望地看着她,净明说:“好吧!在后山下不远。”

大家正考虑陆伯伯怎么办的时候,小丰已把他背了起来。这小子还很知事理,我只是交待过这是私访、嘴要严,可是他倒很有悟性:不能再让抬滑竿的来了。

往下走一小段弯曲的山路,便看到了一畦畦梯田,生长着各种蔬菜。在一幢绿树环抱的小房前,是一小块空地。走到近前才看到一个老和尚正在盘腿打坐,大家都放轻了脚步,很怕影响了坐禅入定的出家人。

小明明兴奋地说:“姥姥,是发正念,大莲花掌!”

这位老僧人,显然已经听到来人说的话了,慢慢站起身来,真是鹤发童颜,不,不是头发,是须眉皆白,光头顶上受戒的九点印记清晰可见。乔舅在前单手立掌,华姨在后双手合十,老僧人也祥和地双手合十。我明白了净明跟华姨的耳语是:“现在他也修炼法轮功了。”

在相互见礼后,乔舅说明了来意。老僧人听了,又环视了一眼我们这些陌生人,在思考着什么,不轻易地开口。

乔舅又谦恭地恳求说:“我想在大陆寻找修佛的清净去处,恳请老师父指教。”

华姨双手合十着说:“就是讲清一些真相。我们都是一起来的,我保证:都能做到修口。”

老僧圆真捋了捋那银白色的胡须,慢悠悠地说道:“听师父传下来的,这座寺院,是明朝嘉靖年间兴建的。到清朝顺治皇帝出家后,康熙大帝时又大扩建了,僧人达到半百。日本人侵占时,也没有干涉宗教修炼之事。国民党来时,还有些高官進寺参拜。就是胡子(土匪)也没搅扰过寺院,所以静泉寺一直香火很盛,远近闻名。”

乔舅说:“那时我来过寺院,虽说战乱这里可很清净。”

老僧语气一转又说:“可是共产党来了,事态大变样。他们带领农会的人,来砸佛像、毁寺院,说这里是封建迷信的老巢,钩叉锹镐全上来了。把前殿和偏殿的八大金刚、十二罗汉、四大菩萨全砸烂了。寺里的僧人都心急如焚,站成了人墙保护佛堂正殿。那农民砸红了眼,竟用镐头把老方丈的头打破了,鲜血直流摔倒在地。出家人再也忍不住了,都操起了傢伙式,有个八路军小官一看不好,立刻向空中鸣枪。两伙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我师父出面同八路商讨,去见市军管会。因为上头当官的就好讲些冠冕堂皇的话,表面上也得做出点样子,最后总算保住了正殿佛像: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药师佛。可是,老方丈却只剩下一口气,没过三天就圆寂了。

“这还没算完,紧接着来了工作组,强行地让出家人还俗,当农家的上门女婿,大多数人被撵出了庙门。又是师父带领我们八个人,坚持不走,要求让上头来人面谈,结果也没有人来谈,我们就算留下来了。”

唐舅说:“还没有全赶走,这样一来它就可以对外宣传:‘保护了宗教寺院’!”

老僧接着说:“可是到文化大革命,真是史无前例了。破‘四旧’把佛像身子砸破了,头打掉砸碎了,寺院被彻底捣毁了,赶僧人全部还俗。给住持师父戴了高帽上街游斗,没几天功夫把老人家弄得归天了。也是没过多久武斗时,那个领头砸碎佛像脑袋的人,他的脑袋也被一颗流弹炸开了花。”

乔舅心疼地说:“恶有恶报。可惜了老祖宗留下的文明古迹,都砸烂了!人常说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这个中共毁坏的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不知要多多少倍?!”

“那么,这里的佛像都没了,人也就全散了?”

老僧说:“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走,他们最后说:‘那你就做看守寺院的吧!将来怎么办再说。’这样我便把庙门紧闭独修起来。”

唐舅问:“那后来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老僧笑了笑说:“改革开放了,外国人来了得有个看的,得摆出点尊重宗教的样子,得有点传统特色,市里决定修复寺院,重建静泉寺。把还俗多年、在市宗教管理办的那个的人,找回来当住持。把本市在外地出家的人,高薪请回来,再就是‘内招’些假僧人。佛像身子修复,头再重新制做。”

乔舅问:“那佛还能灵验吗?这里也不能修行了?”
老僧说:“佛像已不是真身了,上去的是狐黄白柳那些东西,把佛殿搞得乌烟瘴气。来的人求什么的都有,痴迷的还以为拜到了佛呢,谁拜谁倒霉!

“静泉寺也划归园林管理处管辖了,把寺院办成了旅游景点,不几年竟赚了一千多万,结果被园林处的何处长窃为己有,携款外逃了。

“真修佛的人,还能在那里呆吗?我由护院转来种菜,正好在此清净之处修行,我还保存着一尊袖珍释迦牟尼佛像。”

唐舅说:“看得出来,老师父是真正修炼的人!”

乔舅望着老僧圆真慈祥的面容,又通身打量了一番,然后恳请地说:“圆真师父,我是从海外回乡特意来拜佛的,能见到大师您也算没白来。圆真师父!在下欲拜您为师,真心做个居士。您可愿意收下这个老年弟子?”说着便表露出急切叩拜之意。

老僧上前拉住乔舅的手说:“不妥,不妥!原来我有时也很愁肠,佛教到今天这样子,还能修得圆满吗?其实,我也向往那样的净土啊!”

他看了看华姨,华姨赞许地点了点头。老僧圆真接着说:“幸运的是,这样的净土找到了!”

乔舅带着渴望的心情,忙问:“净土在哪里?” 我有点意识到 “净土”之所在。

老僧还是不紧不慢地,但却是欣喜地说:“说来神奇,也是佛缘,二零零四年的一天大约是寅时,天色还很黑,窗外突然明亮起来,我起身一看,是一个发光的淡紫色圆球,他不停地旋转着向后山下移动。我悟到:是紫气东来,是佛家常讲的法轮。我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往前走,直奔有一块红光的地方而来。到此处法轮消失了,有个人在这里打坐炼功,看似佛家的功,可又不是佛教的,其实就是在修炼法轮大法。这个人原来是市里退下来的一个领导,他已在这儿炼功五年了,不能细说啊。他告诉我:‘这是佛家八万四千法门的一个修佛法门。’他又给了我一本《转法轮》书,我两天一宿时间看了一遍,心里就像开了一扇窗,这才是我此生要寻找的佛法!”

唐舅指着华姨对乔舅笑着说:“慧敏女士早就给你送到家门口了!可你却不认识,还山南海北地找呢!”

乔舅说:“您已经修这么多年佛教了,怎么就改了呢?”

老僧又说:“李洪志师尊在书中说:‘释迦牟尼讲的法,只是在二千五百年前给层次极低的那种常人,就是刚刚从原始社会脱胎出来的,思想上比较单一的这种人讲的法。他讲末法时期,就是今天,现在的人用那个法已经修炼不了了。末法时期庙里的和尚都很难自度,何况度人。’ 我这回明白了,佛教中的法只是初级层次的法,宇宙的特性‘真、善、忍’,才是最高的佛法,也就是法轮大法,他涵盖了所有正传宗教中的法。

“末法时期,其它宗教都救不了人了。就只有主佛下世,带着最高的佛法,才能救度众生。从开天辟地时至今,宇宙中就有法轮在转。我们总说:‘法轮常转,佛法无边!’可是法轮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这回‘法轮圣王’来世间都明白了,可谓万载难逢!我才学三年,领悟得还不够深,净明也是刚刚在看大法的书,还请老同修指正。” 他最后谦逊地对华姨讲。

华姨说:“讲得好,您现身说法,讲得很好!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得缘分到了才成!”她对乔舅说,“你相信佛教的佛经,你可知《涅~"经》中的记载:释迦牟尼佛告诉他的弟子,末法时期将有‘法轮圣王’下世传大法救人。佛经中还记载:优昙婆罗花三千年一开,花开之际就是转轮圣王下世正法度人之时。如今优昙婆罗花已在世界各地开放了,正应了这种天象的变化。”

乔舅说:“三千年一开花,谁见着了?”
老僧说:“还真巧了,这后山有一处,就有优昙婆罗花开了。”
唐舅说:“百闻不如一见,那就请您带我们一饱眼福吧!”

在优昙婆罗花开的地方,已经有些人在围观。这正是在一个山路旁,一簇在光滑的钢管电柱上生出七八只,一簇在榛子叶的叶面上长了十几只,是银白色的小花,花形如钟。钢管上还贴了一张纸,树叉上挂了一块纸板,不知是谁搞的《优昙婆罗花的说明》。人们纷纷谈论着:
“真是神奇,钢管上咋能长出花来呢?”
“神了,没有枝没有叶,只有一根茎,就开花?”
“可够精致的了,这花茎细的像金丝,真乃神花!”
“韩国、台湾、美国、悉尼,还有铁岭龙首山都出现了,是天象变化的预兆。”

有个老知识分子模样的人,回头看出老僧圆真是个出家人,便问道:“请教老师父,佛经上真是那么说的?三千年一开花?……”

老僧令人很信服得点了点头。

那人紧接着说:“那真就和李洪志大师传的法轮功相吻合了!”

又是一阵议论:
“法轮圣王,真的是圣人出世了!”
“我早就说修炼‘真、善、忍’的,到什么时候也不会错的!”
“倒是几十年来搞的运动,没有一个不错的!”

大家正敞开心扉地谈说着,自然而然地流露着人本性上的纯真。

突然,从山下上来四五个警察,凶赳赳、气昂昂地,气喘嘘嘘地吐脏话:“他妈的,看什么看?!”七手八脚地砸花,撕说明书,踹纸板。

有俩年轻人,一看这架式先走了。

“哎!那俩人回来!别溜!!”为首的警察喊叫着。
一看这俩人站着不动,并没有听从,跑过去俩警察说:“你俩是不是人?咋听不懂人话呢?!让你俩回来!”
“你们不是不叫看了吗?走咋还不对?!”
“你说看就看,说走就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人长的两眼看东西,长的两条腿走路都不能自由?难道也违法吗?!”

俩警察理屈词穷了:“什么他妈‘南道’‘北道’的,这就是法!”说着就用电棍电倒了俩年轻人,同时还上去踢了两脚。
有几个人说:“不许打人!”
当头的警察想看看是谁说的,没看出来:“不打好人,妨碍公务就不行!告诉你们:只要骂一句法轮功,就可以走人!”

陆伯伯叫小丰背他往前走,理直气壮地问:“你们这做法是谁的主意?”
华姨、乔舅、唐舅也都走到前边来了。

我一看要发生冲突,赶紧拿手机给市委秘书长打电话,悄声地报告此事态。

警察头看出了有来头,未敢先动武,阴阳怪气地反问:“你是什么人哪?”

华姨一字一句地说:“这位是青阳市政协常委――陆顺福,陆老先生。”
这个警察头也觉得是个人物,可嘴里还叨念着:“政协有啥权力呀?你还管不了这个事。”

唐舅灵机一动,把今早晨的报纸打开来说:“我们是海外观光考察团的,我是团长――唐凤海。”

我打完了电话也走过来,拿出记者证说:“我是《青阳日报》记者――李晓灵,现在随团考察、采访。”

警察头挠挠脑袋说:“我们为迎接十七大顺利召开,消除一切不安定隐患,这是政治任务。那么,你们走吧!”

陆伯伯说:“光我们走不行,非问明白不可!”
警察头说:“你走你的就行了,你管不了那么宽。”

陆伯伯对我说:“晓灵,给我拨打市委常委、政协隋主席的电话,号码是……”

我捅了一下陆伯伯,示意他先不要打了。因为这时警察头的手机响了,可能是我的电话起了作用。显然是他的上司在训话,从他背卑躬屈膝的样子即看出,电话里好像说:你们别在外国人跟前丢脸了!

果然,警察头放下电话谦卑地说:“各位,六一零办公室的电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误会,对不起!没事了,各行其便吧!”

警察头又一挥手,另几个警察也跟随他灰溜溜地下山去了。

有人说:“过去土匪在深山,如今土匪在公安!”大家哈哈一乐,各自下山。

刚才那个老知识分子,走出了几步又回来,看看周围没有别人,便说:“看得出,你们都是正派人。讲一个我亲眼见的密闻,正好和优昙婆罗花相对应!叫‘藏字石’。”

“我趁身体好,在暮年来了个云游,今年春天到贵州省,看到一块距今两亿七千万年的‘藏字石’。是在二零零二年六月,在平塘县掌布乡发现的。五百年前崩裂的巨石断面内,自然呈现六个大字:‘中国共产党亡’。据科学考证,未发现人为加工的痕迹。每个字一米见方,字体古朴。好像浮雕突出于石面,堪称世界奇观。国内多家媒体都搞了报道,却隐去了‘亡’字,欺瞒百姓说:出了‘救星石’!可是,实地看和风景区门票上的照片一样,‘亡’字都清晰可见。中央的几个头都去看了,他们都心知肚明,可‘藏字石’既已公开还咋能改口?现在对这个旅游景点真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开放。不过景点搞了个新规定:参观的游人,只准看不许议论。这不明明是自欺欺人――《皇帝的新衣》吗?”

大家都说:“天人相互感应,天即将灭中共了!”

乔舅转过身来对老僧说:“圆真师父,……”

老僧忙纠正道:“不要再叫我‘师父’了。大法的‘师父’就一个,進门不分先后,都是弟子。”

乔舅又试探地问:“圆真老人家,我很想到您这清净的地方来,跟随您一起学习法轮大法,可以吗?”

圆真老人笑笑说:“李洪志师父是开大门洪传普度的,现在法轮大法就是在常人社会中修。”

华姨补充了一句:“不脱离世俗,修得更扎实,出污泥而不染,而且修的是你真正的自己。”

圆真老人又说:“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韩国僧人修大法的故事,送给你吧!”说着递给了乔舅。

乔舅很有体会地说:“这回我总算拜到真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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