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坚定不屈的郝经

伊莲


【正见网2007年09月03日】

郝经,字伯常,祖籍山西陵川,祖上八世均以习儒授课为业,金末诗人元好问即出自郝经祖父郝天挺门下。 郝经生于乱世,却志存高远,以复兴斯文、道济天下为己任,直言敢谏,辅助忽必烈,采用汉法治理社会。他在蒙宋交战之际,临危受命,赴宋议和,被拘押长达十五年之久。在被扣留期间,经历了严峻的考验,坚定不屈,笔耕不辍,著述多达数百卷。

郝经幼年适逢宋金衰败、蒙古强盛逐鹿中原之际。在兵荒马乱中,他家饱受战乱之苦。郝经九岁那年,其母在一次逃难时藏身于地窖,因乱兵以烟火熏燎洞口而几至丧生。郝经本人在颠沛流离中也几度濒死。后来,郝经一家迁到河北保定满城,家境贫寒,赁屋而居。为维持生计,其父借铁佛寺南堂招童子开馆授业。郝经则承担起“负薪汲水”、 “舂粟治菽”之类繁重家务,同时发愤苦读,日诵二千言,夜则衣不解带,握管缀录,如此五年。

郝经最初喜好诗文,当时蒙古统治者实行科举,选录儒生。他打算学习应试的文章,以备科考。但父亲教导他说,“你研习学问,是为了求得道法,而不是为了技艺,是为了修身,而不是为了俸禄。”郝经于是转而钻研道德之理、性命之学的理学,经史子集无不洞究,为其奠定了坚实的学识基础,并树立了“以复兴斯文、道济天下为己任”的远大抱负。他曾表白自己的志向说,“不学无用学,不读非圣书,不为忧患秽,不为利益拘,不务边幅事,不作章句儒。”

郝经年轻时,曾在汉人世侯贾辅、张柔家中执教家馆。贾、张二人较为注重文教,征战之余,搜集了不少图籍秘录,藏书不下数万卷。郝经在两府充分利用其藏书,博览群书,進一步提高了自己的学识素养。

郝经看到战乱对中原的文化礼乐带来的巨大破坏极为痛心,他相信蒙古统治者只要能任用儒士、能行中国之道便可以为中国之主。但问题在于当时蒙古统治者为了战争所需对生民百姓盘剥无度、竭泽而渔,致使中原汉地民不堪命、社会疲敝。因此郝经期待着以儒家的安邦经国之道去影响开明的蒙古统治者,逐步使乱世走向治世。

一二五二年,喜好儒学的忽必烈受命统领汉地,着力延揽人才。因其府中幕僚的大力推荐, 一二五五年秋忽必烈遣使召见郝经,但第一次郝经并未应召而至,而是将《河东罪言》的奏议托使者带回。在此奏议中,陈述了蒙古治理汉地的弊政,提出了轻敛薄赋以养民力的建议。郝经的奏议触动了忽必烈。初召不至,时隔两月忽必烈又二度遣使征召郝经入见。这使郝经深为感激忽必烈的知遇之情,他于是不再犹豫,去漠南金莲川会见忽必烈。忽必烈向他咨询经国安民之道。郝经首先陈述了历代圣王贤君仁民爱物的王道,赢得了忽必烈的赏识和器重。继而又呈上立国规模二十余条,力劝忽必烈从长治久安着眼,正纪纲,立法度。郝经的建议,无不一一切中时弊。

一二五八年,蒙哥汗亲征南宋,命忽必烈统东道兵。忽必烈立召在乡侍亲的郝经, 随军从征,以备顾问。但郝经对这次贸然攻宋是持有异议的,一路上,他多次直言進谏。战争失利时,他又从治国之道的高度剖析了出师不利的内在原因,并提出“三道并進”和“先荆后淮、先淮后江”的作战方略。日后元朝的灭宋之战便大体遵循了这一战略思想,证实了郝经的远见卓识。

一二五九年七月 宪宗蒙哥汗染病死于合州,郝经力谏忽必烈迅速班师,撤兵北归,亟定大计,稳定社稷人心。一二六零年,忽必烈在开平登基,建元中统。为稳定南部边界以专心对付阿里不哥的挑战,忽必烈决定派郝经为国信使,以翰林侍读学士的身份,赴宋和议。临行前,郝经就应行急务草成《便宜新政》十六事条奏。郝经的建策大都事关紧要,切合实际,此后几年里逐步得以施行,对推动蒙古政权向传统中原封建皇朝的过渡起到了积极作用。

出使南宋在当时绝非一桩轻松的使命,而郝经也有病在身,所以有人劝他称疾勿行。然而,面对重任,郝经朗朗答道:“自南北交战,兵连祸结,由来已久,江淮黎民弱者被俘,壮者死于战场。我读书学道三十余年,对社会没有多大的益处。我以微弱之躯,蹈赴不测之渊,如果能消弭战乱,使百万生灵存活,我的学问才真正有益于天下。”正是出于普济苍生的信念,郝经慨然启行。

郝经一行到达真州(今江苏仪真)后,被带到忠勇营,不允许再前進了。忠勇营的布置宛如囚所,日夜有士兵巡逻,郝经从此失去了行动自由。郝经又连连致书南宋皇帝、丞相,极陈和战利害。但每次上书,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郝经不明其中底细,但也知道和议无望,便多次要求南宋放他们归国,同样得不到任何答复。事实上,郝经之所以被阻于真州,淹留不進,主要原因是因为南宋当朝丞相贾似道为隐瞒他向蒙古乞和,私订城下之盟,却伪报大捷的事实,才有意将郝经扣押在中途,不令進退。

郝经被拘留真州期间,经历了严峻的考验。在漫长的囚禁岁月里,其手下部属经不住长期囚禁的折磨,有的郁闷而死,有的互相斗殴而死。宋方也多次派人游说,甚至伪报蒙古内乱的消息,以图动摇瓦解郝经的意志。但郝经顶住了压力,始终不为所动,坚定不屈。在严密的监管下,郝经不甘寂寞,除上书数十万言与宋方交涉外,还坚持笔耕不辍,羁押真州十余年间共撰有《续后汉书》、《易春秋外传》、《太极演》、《原古录》、《玉衡贞观》、《通鉴书法》等著作不下数百卷。

至元十一年(1274)六月,世祖以南宋扣押国使郝经为由,正式诏告天下,发兵灭宋。次年二月,元军進占建康(今南京)。宋相贾似道震恐,连忙派人礼送郝经归元。至此,郝经已被扣留了十五年之久,人也变的龙钟皓首,年老体衰。在北上赴京途中,郝经不幸染病,忽必烈闻讯特派近侍、太医迎候照拂,及到大都,忽必烈又厚予赏赉,慰劳有加。但郝经终于一病不起,于当年七月病故,终年五十三岁。

身处动荡不安的乱世,却不甘沉沦,而是勤奋好学,以复兴文化、道济天下为己任,这是多么可贵的精神境界。钻研传统的文化,不是为了谋取世俗的利益,而是为了探索宇宙的真理,这才是真正的智慧。面临困境,面临长期的监禁,没有松懈,坚定不屈,坚守信念,不为强权和暴力所动摇,这才是真正的仁人志士。这种精神与气节必将永远为后世所赞叹,必将永远铭刻在世人的心中。

(《元史•郝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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