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挥之不去(三十四)

章冬


【正见网2007年04月25日】

拔苞米蓼,是育种的行为,也是改变人们生活,而迈入现代社会的,各行各业的种种的不知不觉中的前奏之一。也是今天人类整体的,大有“出息”了的前奏之一。

其实,在那个不久之后,高粱已经有了成型的新品种。是上面推广的,一种矮稞、紧穗、粗秆、高产、口感味道很差的家伙。叫的名字嘛,就在嘴边,但是想不起来了,哦――,对了,好象当时听大人们说的,叫作‘同达’的东西。用它做的高粱米饭,人们都不吃,无法下咽,苦、涩、粗糙。它们最终只能是马料角色,而人们吃的,依然是高秆、散穗、产量偏低的大八叶,祖宗留下的原始品种。

而且,这个新品种高粱,秸秆酥脆,扒下的席冞儿不能编织炕席,头部下面颈的部位,很短,不能编制盖帘——那个用来放饺子和豆包的盖帘。所以,炕席和盖帘,还得使用大八叶高梁。甚至,用这个高粱秆,都不能夹杖子,就是春夏季,人们用秫秆夹成杖子,防止小鸡、鹅和猪狗祸害菜园。同样,这个高梁秆也不能吊棚,不能做房笆,只能烧火用。

矮稞的高粱,逐步的被强制大面积推广,由它带来的,人们生活方式被渐渐改变。人们都是无可奈何的消极适应,诸多方面不方便了的生活。

最后,推广了一种更加矮稞的高粱,植株没有糜子高,一眼看去,高粱地尽收眼底。这样,丈余长的高粱,就被强制的变成了满地的“武大郎”。因为叶片少了很多,自然产量也不行。一个优点是,女人们再也不为路过高梁地而犯愁了。

直到今天,所有的农村人,关里关外,几乎都没有炕席了,也不使用这东西了。都是清一色的地板革铺炕。花花绿绿,光亮,平整,干净。趴在上面睡觉,脸上再也没有什么炕席花子出现了。但是,几十度的高温长期烘烤,不知道里面会冒出什么有害物质,在污染人们的生活环境。小孩子的秘密,妇女们的小机巧,再也没有什么炕席底下可言了。

某种角度讲,神秘的逐步消失,是现代生活的一个特征。如果深刻的来讲,是神秘的逐步隐蔽,是宇宙真相的更加隐退隐藏,是现代社会“聪明”的人们,认识不到的真实过程和体现。

何止是高粱。

不知什么时候,很多的,到了现在,是所有的五谷杂粮,和蔬菜水果的全部大换代。纯正的东西,没有了。上帝赐给人类的这些,都被人类给重组再造了。理由是以高产为首要。最后形成了,哪怕产量不相上下,也是要推广育成品种,因为由此能显露出人类的智慧。终究,人类会发现,自己干了一个很厉害的,十分愚蠢的事。受害的是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不听神谕的恶果。

那年,看网站报道,当今的世界,找到原始玉米品种,已经难之又难了。因为,即使不搞人为的杂交,基因的漂移现象,已经使作物改变了原来基因序列和组成。

原始品种的丧失,是基因库的丢失,意味着作物品种的根基丧失。和野生动物品种的消失,没什么两样。

印象最深刻的,是黄瓜和香菜的味道的改变,简直十万八千里。

记得小时候,每家的菜园种一点香菜,很少。因为,它的味道太浓烈。沾酱吃也好,还是怎么吃也好,只能一口几个叶足矣。吃多了,则香味几乎变成苦味、臭味一般。而且,屋里拿進几颗香菜,就会满屋飘香。而现在的香菜,稞象草那样壮实,就是没味道。一把一把的往嘴送,也嚼不出什么味道。可能借味功能的消失,最终是被粗纤维清肠的功能而取代了吧。

黄瓜也是这样。

傻大黑粗的黄瓜,大口的往嘴里送,怎么也嚼不出味道。还有那个柿子,就是西红柿,也是如此。过去的柿子,刚刚“拉线”、就是刚刚泛起红丝红晕的时候,已经味道鲜美浓烈了。孩子们偷着摘下,塞進毛荒垛,捂着,过两天就大面积变红了。吃起来特别香美。而且,那个柿子地,一進去就包围在了浓重的,柿子秧散发出的气味之中。现在的这些,都变了,基本是旺盛的秧苗,丰硕的果实,而寡然无味了。

五味对应着五行,如果说五味的淡薄,和包括人们对五谷五味的摄取,失去均衡,会不会使人的健康出现什么偏颇呢?势必会的。

不过,今天人们不是这样的思维基点了,而是完全着眼于有形的,什么氨基酸、大卡、脂肪酸、维生素等等科学现实了。同时,忙碌的社会,使人陷入了燥的状态,很多的细节和悄然遗失的东西,人们已经没有感知一般。物质财富却是丰富了,很多无形的东西,却是走远了、淡逝了。

不止是味道,比方那份安静和悠然,淳朴和热忱,甚至包括,一年四季的、一天四时的不同时光感受,其中的沉浮、生发的氛围之场、之气,都隐去了、淡远了、消逝了。生命的体验,少了、贫乏了。七情的感受,也完全建立在了奔忙烦躁之上,和物质的满足基础上。实际上,是人幸福的感受范围,窄了、少了、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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