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炭工二娃子外传

天使


【正见网2006年07月20日】

二娃子的大号叫什么,早没人记的了。

那年,二娃子他爹和几个工人往车上抬大木头。可那抬木头的杠突然就折了,几个工人都掉了下去。木头也随后掉了下去,二娃子的爹当时就给砸成肉饼了。据看到情形的人讲,砸的惨不忍睹。

二娃子他爹死后,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他娘就改嫁了,又不能带着他,就把两岁的他丢给他爷爷养活。

二娃子从小就和爷爷相依为命,他爷爷教会他识了几个字,好歹的眼前字都还认的。不过,小家伙还真的不大让他爷爷操心。

在村里,他很淘气,经常的偷街坊四邻的瓜啊、李子啊这些农产品,却从来不偷钱或贵重物品。村里人都豪爽,也都可怜他没爹没娘的。虽然他偷大家的果子之类的,可村里人都不太愿意和他计较,总算还能和他和睦相处。大家有时候会半开玩笑叫他一声“瓜娃子”。

村子靠山,山边还有条河,二娃子爬山是好手,泅水也是一流的。都说近山志高,临水聪慧,可平日里村里人也没见二娃子怎么聪明。
  
这几年,附近城里烤羊肉串的人多了起来,烤羊肉串的人多了,对木炭的需求量就大。从遥远的地方运木炭来,运费就不菲,沿途有许多检查站,收费站,各种名目的收费,实在是多的象羊身上的毛一样。

这很让干烧烤的老板们叫苦连连,木炭的价格贵,他们的烧烤店投入的成本就大,赚的钱就少。他们就希望能从近处搞到些木炭最为好,这样他们就不用花高价从外地买木炭了。

村里确实有能人,有个叫黄毛哥的,很快就看到烧炭能赚到钱,且很有前途。于是,就从别处往河边的不毛之地运来了上好的黄土和砖头,找来了建窑的师傅,在河边的平地堆起了木炭窑,又从远方雇了几个师傅来烧炭。把二娃子他们这些天天游手好闲的小青年也都雇了去做小工。每个月300块钱管吃的。

烧炭的师傅烧了几窑试验后一看,每个窑大约出90-100袋炭左右吧。炭的质量也还可以。于是黄毛就联系到城市里烧烤店的小老板们,和他们商定供应木炭的事情。居然卖到10块钱一丝袋!城里烧烤店的老板们也欢喜,他们就再也不用到外地去买十八九块钱一袋的炭了。黄毛也能赚到一笔好钱,而二娃子人他们这些天天游手好闲的小青年,也有了工作的地方。真是皆大欢喜。

村里人一见,也都有些眼气了,有点儿钱的人家纷纷在河边堆起自己的木炭窑,烧开了木炭,一时间,村里烧炭的事真是热火朝天的。

哪知好景不长,派出所的公安来了,说这烧炭得交保护费。交吧,反正有财大家发,淳朴的村民们这样想。于是,公安拿着保护费满意的走人了。

谁知道两天半后,税务所的也来了,说是烧炭要上税,上吧,烧炭的村民们又交了钱。

第二天工商局的也来了,也要钱,无奈的村民们又交了钱。

第三天,城里环保局的也来了,说这烧炭的污染环境,得交钱。得,这还得交。

第四天,土地管理所的来了,说炭窑占用国家的土地,得收费。交。

第五天,城里的交警队也来人了,说是来回送炭的车得走公路,公路是交警队维护的,你们还得交钱。村里人不干了,我们交养路费,交过桥费,过收费站也给钱,凭什么还收钱哪?城里来的交警也挺横,不交,不交你们就别想让炭车上路。

无奈,交吧。炭烧出来不可能不卖的。

可这样算下来,这烧炭基本就赚不到钱了。很多窑主就纷纷的停止烧炭了,说犯不上白忙活。只有黄毛哥等少数几个人还在坚持烧炭。

黄毛哥比较有远见,说这样子再烧下去肯定是不行。得找个好的烧窑师傅,这每烧一窑都得多出些炭,才能赚到钱。

黄毛哥就去找人,打听哪里有烧窑的好师傅。村里有人说,村边有个叫徐富贵的大师傅,以前祖辈都是烧炭的,手艺是一流的。找他烧好炭,那是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黄毛哥就去徐富贵家,央请富贵来烧炭。富贵还真就来了。

徐富贵来黄毛的炭厂时,二娃子其时也正在这里做小工。二娃子原来跟着烧炭的孙师傅,给他做小工。孙师傅做窑底,看火候的时候,从来不让二娃子在身边,大概是怕二娃子偷艺。而且,这孙师傅脾气还不大好,总爱骂骂咧咧的。其他几个师傅也都有些牛气烘烘的,动不动就骂人。二娃子有时给弄的也是一肚皮气,转念一想,算了吧,人家都是师傅,自己是小工,忍着点儿吧。

徐富贵没来的时候,二娃子猜他大概得有40多岁到50岁那个样子吧。哪晓得徐富贵来了之后一看,原来才20多岁。白白净净的面皮,半点儿也看不出来是烧炭师傅的样子。

可这徐富贵一来,其他几位师傅的手艺就显的不成了。一样的窑,其他几位师傅每窑能出一百袋炭顶了天了。这徐富贵烧炭,开始试的时候,一窑就出了一百二十袋。当时把其他几位师傅就给镇了。二娃子心里也是好一阵子嘀咕,没看出来,这小年轻的真有两下子啊。

从那后,徐富贵烧炭,那就是每窑出个一百五十袋炭左右。那几位师傅见此光景,合计合计,没面子,都另投门路了。

二娃子又成了徐富贵的跟班,天天跟在徐富贵身后,徐师傅长徐师傅短的。后来,徐富贵说,咱俩也差不多大,你就叫我一声富贵大哥吧。二娃子从那后,就一直管徐富贵叫富贵大哥。

徐富贵和前几位师傅不一样,从来不骂人,也不着急。干活慢条斯理的,但是却有板有眼。

有一天,黄毛不在,他的婆姨来了,看徐富贵干活慢腾腾的,忍不住在窑上支了起来,还训了徐富贵几句。徐富贵也乐呵呵的没说啥,该干啥干啥。不一会儿,黄毛来了,看见他婆姨在窑上对徐富贵指手划脚的,忍不住火冒三丈,把他婆姨一顿臭骂,“娘的,哪里都有你。懂得个球呀!我来这里从来不说话,就是看看就走了。徐师傅比你懂的多,哪窑给你出少了?一边呆会儿,哑不了你!”

他婆姨知道闯了祸,不敢再言语了。黄毛赶紧给徐富贵道歉,徐富贵依旧乐呵呵的不在乎。

二娃子就纳闷了,咋就看不见他生气哩?按道理说,这大师傅都是有脾气的人呢。

后来,二娃子终于忍不住问了本村的一个大明白。大明白一瞪眼睛,“这你都不知道啊,这徐富贵是个炼法轮功的。”

二娃子瞪了瞪眼睛,“炼法轮功的?这咋和电视上看的那个不一样哩?那个杀人放火投毒自杀的,啥坏事都干了,这个徐富贵咋就这么和气呢?这也不象啊! ”

终于有一天,二娃子忍不住这一脑门子的疑惑,在干活的时候,问了富贵一句:“富贵大哥,我听他们说,你是炼法轮功的呢?”

富贵从窑里抬起头看看他,点点头:“是,我是炼法轮功的。”

“富贵大哥,我咋听电视上说法轮功自杀哩?”

富贵摇摇头,“这事说来话长,那些去天安门自焚的都是假冒的。哎,兄弟,你识字不?”

“多少识几个。”二娃子搔搔头皮,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哪天有时间到我那里去看看光碟,看看书。研究研究这几个自杀的算咋回事。” “好啊!”二娃子高兴了。

过了几天,终于有了闲班,富贵带着二娃子去了自己家。

進屋落座后,富贵给二娃子沏了一杯茶,然后打开电视,接上VCD,放起了影碟。碟上放的就是“天安门自焚”,看完了以后,二娃子明白了,整了半天电视上放那破玩艺都是骗人的啊!

富贵又拿出来一本书,叫《在悉尼讲法》的,是98年版的。翻开书,富贵找到其中一段,叫二娃子自己看,到现在二娃子也记的真真的。那上面有学员提问,问李洪志先生,一个人自杀算不算罪,李洪志先生回答说:算罪……

看到这里的时候,二娃子再也说不出来啥了。既然人家的师父在几年以前就明确的说自杀算罪了,那肯定去天安门自焚的人是有问题了。他连他师父的话都不听,还算什么炼法轮功的嘛。

打那以后,二娃子就经常到富贵那里玩,富贵给他看《转法轮》。二娃子字虽然识的不多,但伶俐着呢,富贵一点,他马上就透。就这样,半年的时间,二娃子把《转法轮》看完了,不但看完了,《转法轮》上的字也都认的差不多了。二娃子这个时候才明白,这本书是真不错。和电视上说的那个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二娃子就不明白了,为啥这电视上要撒谎,要造谣,要贬低法轮功呢?

富贵想了想,问二娃子,“你说,咱村里有多少孩子初中毕业了?”二娃子掰手指算了算,“没几个。”

“可咱村的初中毕业率是百分之百啊!”二娃子乐了,“我明白了,富贵大哥,敢情这电视上除了撒谎,他不会干别的。”

于是,二娃子问富贵讨这本书,富贵很高兴的就送给他了。

二娃子又央求富贵说,“富贵大哥,有时间你也教我炼功吧,看完书挺好的,我也想炼。

富贵说:“好哇,有时间一定教你。”

一转眼的工夫,仨月又过去了,窑地一直比较忙,富贵也没抽出时间教二娃子炼功。二娃子每天晚上有时间就看看那本《转法轮》,白天跟富贵学学怎么样打窑底,怎么样处理窑门,怎么样看火候……

仨月下来,富贵闹着玩,跟二娃子说,你烧一窑试试看,在征得黄毛的同意后,由富贵做指导,二娃子也烧了一窑炭。几乎也追上富贵的烧炭水平了。富贵大喜,说没看出来你小子,蛮机灵的嘛!

二娃子摸着后脑勺,也嘿嘿的傻笑。

那天早晨,有个窑要出炭,二娃子早早的就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准备去窑地了。

出了大门一看,邻邻居居的站了一堆人,在电线杆底下站着议论纷纷。二娃子觉得有些好奇,就走了过去看热闹。过去一看,原来电线杆子上贴着一大张不干胶,上面写着关于“天安门自焚”是xx党栽赃陷害法轮功的事情。看的老少爷们儿也都议论纷纷的,有的手里还拿着法轮功的传单,有的还拿着光碟。

二娃子一问大明白,才知道,原来村里昨晚来了法轮功,隔一户放一张传单和光碟。难怪昨晚村里的狗咬吵吵的。

二娃子乐了,这可能是富贵大哥干的吧?甭管他,还是上班去吧。

到了窑地一看,富贵已经先到了。二娃子嘻皮笑脸的凑过去小声问:“富贵大哥,村里的传单是你撒的吧?”

富贵意味深长的笑了,伸手拍了拍二娃子的头,只是说了句:“出炭吧。”说完后,富贵弯下腰去用铁锹撮开窑盖上的土,一圈圈的收干净。二娃子赶忙抢上前去,“我来吧!”

二个多小时过去了,炭终于出完了。两人把炭用筛子筛过一遍,灌進袋子里,然后又缝口,在外边摆成一堆。把这套工序做完了,二娃子真的感觉有点儿要虚脱了。他扯下防毒面罩,坐在窑上歇气。

富贵也把锹平放在地上,坐在锹把上休息。休息了一会儿,富贵说:“兄弟,要不地,咱歇一会儿,今天上午就把窑装上吧。下午,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怕耽误喽。”

二娃子想了想,“好吧,那下午就省着往这儿跑了。”看着富贵的脸弄得跟煤球一样,二娃子一想自己肯定跟他一个德行。走在街上,不是熟人,没人能认出来俩人到底谁是谁,想到这里,二娃子不禁笑了起来。

俩人歇了一会儿,然后起来往窑上抱木头。抱的差不多了,富贵又下窑里去,二娃子一段一段的往下递给他。

干了半个多小时,远远的,二娃子听见汽车响。抬头一看,一辆桑塔纳警车在离这里有100米远处停住了――这里路不太好走,轿子進不来。从车上下来几个警察,带头的正是乡派出所的所长严二狗,中间还有个夹包的,看样子象是个官儿。

严二狗这个家伙可损着哩,一个乡的乡亲,他也经常坑。这个炭厂,黄毛一年还得给他上5000块钱的保护费哩。

严二狗一边往炭窑的方向走,一边向身后的“大官”解释着什么,远远的,二娃子听到,“传单”“法轮功”“徐富贵”什么的。

“传单”――“法轮功”――“徐富贵”?坏了,二娃子一机灵,他们来抓富贵大哥来了。咋个办?现在富贵大哥还在窑里,爬出来跑也来不及了,刚出完窑,累个半死,这帮家伙还有车,富贵大哥肯定跑不了。这可咋个办?二娃子的脑门上立刻出汗了。

咋个办哩?咋个办?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二娃子紧张的盯着黑漆漆的窑盖子,“有了!”二娃子眼前一亮,他迅速把梯子抽过来,放在窑口的另一侧,警察看不到,可富贵一伸手就能够着。他小声的对窑里边说:“富贵哥,警察好象是因为传单的事儿来抓你了!你在这里别动,我把他们引开,待会儿,你听到没动静了,伸手够梯子自己出来,抓紧走哇。”

说完后,二娃子直起身来,看着越走越近的警察,突然间冲他们大喊一声“法轮大法好!”。说完后,转身一溜烟向大河跑去。跑到河边,二娃子扑通一声跳進河里,向对岸泅去。

警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呆住了。等缓过神儿来,严二狗大喊一声:“徐富贵跑了!快追!”

有个笨笨的小警察还想往河边追,一不小心踩到鹅卵石上崴了脚。严二狗灵机一动,“快,去开车,开过桥,到河对岸去追。他还能比车跑的快?!”一伙人一窝蜂一样往桑塔纳的方向跑。

冰冷刺骨的河水里,仗着打小练就一身泅水的本领,二娃子总算泅到了对岸。爬到岸上喘口气,回头看看那辆桑塔纳正在疾驶过大桥,向他的方向追来。二娃子咧嘴笑了,“瓜娃子”。说完后,站起来,向后山没有车道的方向跑去。

桑塔纳总算追到了山根下,却没有了车道,只好停住。

严二狗从车里钻了出来,看到“徐富贵”正在往山上爬,都爬到半山腰了。这马上就要到手的鸭子飞了!严二狗气急败坏的拔出枪来,冲天放了一枪,“徐富贵!你狗日的,我警告你,你娃再往前爬一步,老子就一枪搂死你!”

严二狗这话还真灵,“徐富贵”立马就吓的在那半山腰上不动弹了。严二狗乐了,“快,给我上,给我把他抓住!”几个小警察连呼哧带喘的总算爬上了半山腰,把“徐富贵”逮了下来。

哪知道,等“徐富贵”带到跟前,突然说话了:“二哥,我哪惹着你老了,干啥子要逮我嘛?”

“嗯?!”严二狗不由一愣,这声音咋不象徐富贵哩?仔细看看,脸黢黑的也看不出来是谁。

“徐富贵”又说话了,“二哥,我是二娃子。你干啥要带着一帮人来逮我?我没犯啥子法嘛!”

“瓜娃子!”严二狗几乎气的晕死过去。“你狗日的瞎喊什么?害的老子们一路狂奔把你当成徐富贵来抓。”

“瓜娃子!揍他xx的!”严二狗冲几个小警察发号施令。几个小警察看着身上象湿煤球一样又脏又黑的二娃子,都咧了咧嘴,这是踢一脚弄脏鞋,打一嘴巴弄脏手,谁也下不了这手。

“球个瓜娃子!”二狗见没人动手,自己冲过来踢了二娃子两脚。然后垂头丧气的钻進车子里,“徐富贵早跑没影了!回所去!”

桑塔纳扬长而去,二娃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终于咧开嘴乐了,然后吐出了三个字:“瓜――娃――子!”

从那天往后,徐富贵再没有回来烧过炭。听说他去远方另一个地方烧炭了,后来还有人见到他。而黄毛开的炭厂也换了烧炭的大师傅,听说叫做二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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