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自传:穿越生死(二)

-冤狱.迫害.流亡纪实
王玉芝


【正见网2004年08月14日】

第二章 人生无常

身心落入经济陷阱中

一九七九年我的命运终于有了转机。当时我所在的电子公司愿意花钱送我去读大学,于是白天我在生产线上做仪表电子版焊接的作业,晚上上学。那时我认识了我的丈夫,一个可以依靠的善良年轻人。

毕业后,我一直在这家公司做技术工程师。一九八九年公司因经营不善倒闭,我就凭着过去积累的经验和资金与丈夫办起了自己的电脑公司,同时经营各种办公用品。那时电脑在中国还不普及,我算是早期掘到第一桶金的人。

从一九八九年到一九九九年,公司业务如日中天,赚了很多钱。我终于从苦日子里熬出头,不但有了自己的地产,出入有轿车代步,有兴旺的事业和幸福的婚姻,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我们全家在这短短的十年间,拥有了普通人所期望的一切:父亲早在一九七九年就有了自己的手工业厂,并成了中国早期的百万富翁之一。当年在松花江边刷洗粗布的两位哥哥,如今一个在美国费城博士毕业,一个在中东,另一个妹妹在美国,而母亲跟着另一个妹妹在阿拉伯,兄弟姐妹都有各自的事业,发展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人在社会中没有什么本事的时候,往往活得并不累,为了过上体面的生活,每天忙忙碌碌也不觉辛苦。可是一旦出人头地,欲望就会膨胀,总觉得人生有无限的可能,还想往前奔奔。自己成了钜富之后,心里也明白钱够用就行,可是在现实中却很难把持住,我开始追求轻松致富的捷径。

那时中国正发生通货膨胀,大型国有企业极度亏损。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深圳、上海等地相继开办股票市场,九六年前后进入了股市高峰。中国各大证券公司都用国家的资金来炒股、发放贷款。证券商以融资为由吸引大批早期爆发户,中国一些像我这样早期赚大钱的人都转入股市、期货一行发展。

结果我被经济陷阱套住了。那时早期的爆发户,没有几个在股市中赚钱的,只要進入的几乎都血本无归,赔得倾家荡产。真正赚钱的是官商勾结的贪官污吏。因为每上市一个股票,归属中央的证券委员会都要得到数千股到万股,即上市公司拿出部分股票给证券委,由当权者操控股市,从中捞取钜额资本,老百姓只赔不赚。当时家里几年来的流动资金都投资在股票和期货上。我们手中的股票从一千三百点一路狂跌到三百多点,所有的资金损失了百分之九十,再加上贷款,全部赔進尚欠利息。我一下子陷入了无底的深渊。证券公司、银行四处逼我要债,我就是把股票全卖了,也还不了利息。

我的一切经济活动处于瘫痪状态,家庭也出现了矛盾的问题。那时我绝望的漫步到松花江畔,从松花江大桥上俯瞰滔滔的江水,月光下回顾自己所走过的路,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满身的疲惫、创伤,只感觉自己活得那么累,看不到希望也不知道将走向何处。我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一切,再回到一无所有,真是一个绝妙的轮回。我没有眼泪只有悲伤,也不知道还要在沉迷的路上走多久。在这绝望中我一下子病倒了,受着病痛的煎熬。

从那以后,我不能正常的工作,经常头痛发胀、看书时头昏眼花,甚至无法正常步行:两条腿沉重得象灌了铅,并且患了一个奇怪的毛病,两腿不时的象被什么东西牵制着,走不动路。有时去见客户,走到半路突然一步也动不了,抬抬腿都不行,只能坐在地上休息,十几分钟后恢复过来再走,中西医都治不好。那段时间我真正体会到一个健康的身体有多么宝贵。

同时,我的个性变得越来越孤僻,平日提不起精神出门,亲戚朋友也渐渐疏远了我。看着家人为我担忧受苦,心中郁闷难言。我想,如果我从未致富,就那么平淡的过一生,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吧。

初萌修炼的心愿

在迷惘和痛苦中,我倍加思念父母,对生活失去兴趣的我回到了童年的家。父亲早年的工厂已被迫停产,一九八七年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栋苏联人留下来的房子,地点在省政府的后院,周围有五百多平方米的草坪,种着花草树木。父亲不喜欢住楼房,操劳一生到了晚年才有一个安静舒适的生活,可是连这最后的心愿也被剥夺了。当时出现很多房地产爆发户,都是官商勾结。很多房地产商看中了父亲的那块草坪地。虽然房子是私产,可土地权不属于父亲,法律也不保护老百姓的权益。房屋动迁都是由政府部门暗箱操作,收受了很多厂商的好处,让他们在建造申请上畅行无阻,然后让拆迁单位强制居民拆迁,老百姓无处伸冤。整个拆迁过程不用经过法律途径,就把老百姓的家给拆了,用铲车铲了,与黑社会无异。说实话,我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冤情还会发生在我家。已值晚年的父亲只求安静、不再有烦恼,受到多次告知强行拆迁的打击,使父亲长期卧病,所幸家里还有经济来源,不然他们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游民。一九九七年在我家五百平方米的园地上,盖起了三十多层的高楼,而父母只有另迁它处。

母亲早已看透人世间的一切,一九九五年,她开始修炼密宗,每天盘腿打坐拈珠子。家里接触到的修炼人全都反对我炒股票,母亲暗地里到处找山里的、庙里的、穿长袍的、挂珠子的居士,为我赔進去的家产烧纸钱乞天求地。母亲多次劝我修炼密宗,可我对修炼没有任何兴趣。她找人算卦,说我如果不修炼只有死路一条。母亲听了更是焦急,说如果我不修炼就不让我回家,宁可不认我这个女儿。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和母亲就接触过很多修道的人,他们说:“将来能修炼的人很多,你的儿女老四之前的能修炼。”母亲始终没有忘记这事,所以小时候一直没把我送人。

然而我始终也没有修炼,母亲很失望,每次回家,她都把我带回家的东西扔出来,迫我离开。尽管如此,母亲背地里找到修“西方三圣”的人来开导我,希望能引起我修炼的兴趣。这人外号“女神通”,确实有点功能。她为了收我当徒弟,就劝诱我说黑龙江省委副书记、省长田凤山来找过她,请她帮忙消灾,她用功能一看,就知道田凤山的来历,并告诉他只有往北京方向找他的老友江xx,才能逃避因贪污被捕的下场。田凤山听了她的话,离开哈尔滨去北京任职,离开时给了她一笔钱。那时我才知道腐败的高官也信神鬼,为了逃脱罪过,暗中找人推算自己的命运。她还说练功能恢复健康,躺着像睡觉一样就可以练功,只需我供养她,看着她学。我虽然也信佛,但听了她的话以后毫无兴致。我甚至心里嘀咕,这人的目地只不过是为了钱罢了。从此我不想再见这个女人。

有一次,母亲又带我到太阳岛去见一位从山东来的“云海法师”,说这个人的功力很高,让我带着孩子去拜师。法师什么道理都没跟我讲,只是用手拍拍我和孩子的脑袋,给我一个证书,说他认我了,给他几百元钱,从此他就是我的师父。我一头雾水,虽然应付了母亲,可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后来我请教一位佛教中的居士问他是怎么回事。居士笑而不答,说我太天真幼稚,胡乱拜师。

或许我比较有善缘,总有修炼求道的人找上门来。有一天,我正在家里熬中药,我敞开门好让药味放出去,刚好有一位朋友登门找到我家。我们已经几年没见面了,他踏破铁鞋好不容易才找到我,進门就说他来找我的目地,原来是劝我去教堂,他已经当牧师了。一九九八年我刚开始做生意时,哈尔滨有一些学校、银行、大企业和教堂经常停电,因为这些地方用电量大,而东北电力吃紧,经常被断电。那时我做发电机批发,两千瓦以上的,每台卖一万多元,销路很好。有一天,有一位教堂的牧师来找我,想借我的发电机好好过个耶诞节,因为如果恰巧停电,教堂就得停止活动。他们一时凑不出几万元,很着急。但是如果发电机借给他们用了,机器就成了二手货,不容易再卖出了。那时基督教在大陆刚刚兴起,我二话没说,就把几台发电机借给他们用。耶诞节的整个夜里,全市区的教堂都有照明,当天晚上我也去了教堂。

第二天,牧师领着教徒来感谢我,给我一些祈祷的书,还有《圣经》,从此以后我的名字就记在教堂的册子上。我去过几次向他们请教基督教的历史,断断续续参加过几次活动,后来生意很忙就不再去了。我心里隐约感觉自己的根不在那里。

这位当年的老朋友知道我目前的情况后,特地不远千里地到来,希望我能去教堂祈祷,消灾解难。但是我对他的善意仅是心领而已,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有一天,我躺在床上打点滴的时候,一位客户朋友打电话来。她说:“很久没见到你了,我做了一个梦,看到你把我给你在海里捞到的鱼扔回大海里。”又问我现在还炒股票吗?我只告诉她赔得精光了,生意也没办法维续。电话挂断之后,我思索她说的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呆呆的坐在家里,心里总感觉不安。

不久那个客户又打了一通电话,他说:“你去公园锻炼身体,去找炼法轮功的,那是最好的功法,同时要看看一本书。”她一再嘱咐我,我只是约略记住了“法轮功”、“转法轮”这几字。那时,忽然想起一九九四年妹妹在黑龙江省气功协会当秘书时,接触过很多气功。有一天,妹妹对我说:“有一个大师叫什么我记不清楚了,听说他的功法在气功界是最好的。他到哈尔滨来讲课教功,想给你买张门票,可是票太抢手了,没买到。”我想起这事的时候妹妹已经去了国外,我无处寻找,只好去公园找炼法轮功的。去了几次也没找到,因为炼法轮功大都在早晨六点到八点间炼功,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炼完了。在这前后,很多认识我的人都跟我说起法轮功的好,并且劝我也炼,我虽然心里也想找,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似的。于是我打电话找那个客户,请她寄一本《转法轮》给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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