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疾风劲草》(一)

钟芳琼


【正见网2004年07月18日】

前言

我叫钟芳琼(曾用名钟铭方),女,今年39岁,家住四川省成都市二环路东三段36号仁和苑4幢(原27幢)3 楼7号(原籍:简阳市云龙镇杨鸣村七社)。原有资产70万元以上,曾经月收入上万元,个体户。因患右下肢先天性血管瘤,30多年来一直求医问药都无效, 95年在陆军总医院手术时抽掉一根血管都未治好;97年经华西医科大学(川医)30多位专家会诊,一致确认为世界疑难病,国际上尚无有效治疗方法。炼法轮功两个月后,血管瘤奇迹般的消失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无病的幸福。1999年7月20日,江氏集团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开始对法轮功疯狂镇压后,我和千千万万的大法弟子一样,遭到了无边的苦难,约有38个单位参与了对我的迫害,非法关押、劳教约29次743天,受尽了种种酷刑折磨,现在被迫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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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苦难人生

题记:修炼前,我的心愿就是拼命赚钱、治病、为即将瘫痪在床的我做好一切准备……

第一章 苦涩的童年

紫色胎记

1965 年8月21日,四川省简阳市云龙镇杨鸣村七社的庙子山脚下,我降生在了一个不幸的人家,开始了我的苦涩人生。一来到人间,我的右下肢从脚背到臀部就长满了紫色胎记。在姐妹四人中,我排行老二。父亲因患疝气病做过手术,无法干重体力劳动。母亲娘家贫困,小时候生病无钱医治,落下了左脚走路垫一垫的残疾。姐姐五岁时得了小儿麻痹症,医治不力,右脚、右腿残疾,成了村里有名的瘸子。

本来右下肢从脚背到臀部就长满了紫色胎记的我,六岁那年夏天,无意中发现右下肢从脚背、大腿到臀部有一根象黑线一样的血管,这下可把爸妈吓坏了,连忙借钱把我带到大队的医疗站和云龙乡卫生院治疗。钱是花了不少,药也吃了很多,半年时间过去,一点不见好转。冬天到了,天气冷了,可爸妈疼爱不幸女儿的心没有变冷。父亲不顾自己的病痛,把我带到70里外的简阳市中医医院检查,结果说是血坏死在里面了,是由于血脉不通造成的。医生给我开了大量活血药丸,药丸有如红枣一般大小,嘱咐我长期服用。药买到后,父亲身上已无分文。乘公共汽车回家,尽管我人小不需买票,但父亲还要9角钱的车费。那时的9角钱对一个农民来说,决不是一个小数目,父亲要全勤劳动十多天才能挣到。于是,6岁的我只好和父亲一起步行回家,我们从中午1点走到晚上9点,整整花了8个钟头的时间,才走完了漫长的70里路程。

求医、问药

为了治病,从懂事起我就起早、睡晚的捡粪、扯青草,帮着大人挣钱。上中学时,学校在离家8里外的乡上,我早上就得背上背筐上学,中午其他同学睡午觉的时候,我就到学校附近的山上去扯青草,下午放学后还要沿路扯着青草回家,到家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晚饭后,大人都睡觉了,我才开始独自一人在如豆的油灯下做作业,做完作业,常常已是深夜。我家旁边是一片坟地,8岁那年,我在家旁边的菜地里看见过鬼,鬼的阴影一直留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一到晚上,我就非常害怕,只好开着收音机做作业,这样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为了治好我的病,父母八方求医、问药,好不容易医治到了上中学。一天,妈妈听娘家人说,乐至县大佛区街上有一个针灸医生,医术很高明。父母一商量,觉得还有一线希望,便迫不急待的让我去试一试。每星期六下午放学后,12岁的我就独自一人步行三四十里路,爬山涉水前去治疗。医生还是说,血脉不通,需用针灸治疗,强制让血液循环,使血管里面的血液不再凝固。长、短、大、小不一的针扎满了我的脚背到屁股的所有穴位,我的心里好似有千万只蚊虫在叮咬,胀、痛、麻各种感受一齐向我袭来。这还不够,医生隔一会儿还要将所有银针转动几下,痛苦难受的滋味刚减轻一点又急剧增加。每次一扎就是半天,我总是在心里安慰自己,长痛不如短痛,治好了就幸福了。

风雨泥泞路

为了挣钱给自己治病,每逢学校放假,我便和比我大五六岁的姐姐们一起到十几里外的地方去扯青草。

母亲想到我出去,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中午是没饭吃的,便心疼的给我一点生花生或是一个鸭蛋、或是一点冰糖。为了大姐姐们能让我长期和她们一起去,这些东西一出门我就分给她们吃了。

一次,扯了一天下来有三四十斤,压得12岁的我背都弯了,黑夜里紧跟在大姐姐们的后面吃力的往回走。不料天下起了大雨,泥泞路很滑,穿着布鞋不好走路,就把鞋脱下来,光着脚走稳当一些。一不小心,脚被刺扎进肉里,边走边痛,疼哭了又不敢说。汗水、雨水、泪水交织在一起,还得艰难的一步步前行。走到杨鸣五队龙重陀山上,眼前漆黑一片,只听见小河里淙淙的流水声。我们要下山的第一个石礅很远,石礅上放着一块小石头。小石头是临时放上的,很不稳当,脚踩在上面,石块动一动的,真是可怕极了。由于山村过往的人多,石礅上积了厚厚一层黄泥,黄泥已被雨水淋成了烂泥,象打了油一样滑溜,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山崖掉进河里。走呀走,终于走到隐隐约约能看到家里灯火的地方,我实在背不动了,就请大姐姐们带信回家,让父母来接我。等爸爸来接到我的时候,我心中的苦痛如决堤的洪水,顿时倾泻而下,抱着爸爸失声痛哭起来。心中深深的埋怨:要不是这该死的腿病,我怎么会遭这个罪呢!

第二章 艰苦创业

失败的初恋

十八岁那年,经人介绍,我和本队的小学同班同学恋爱了。他父亲承包修建房屋,他也是钢筋工还带了徒弟,在当地小有名气。那时他家也过上了小康生活,首先买上了黑白电视机,演霍元甲时很多村民都到他家去看坝坝电视。我们谈恋爱也有半年多,在热恋中,他突然向我提出分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无明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后来才知道,他听同学说我右下肢有病,会影响生育。还是这该死的腿,误了我的终生大事。不久,他又和我的中学同班同学恋爱上了,经常成双成对的从我家门前路过……我实在无法面对这一现实,便决定离开家乡,到成都去开创自己的事业,以后和他拼个高低,看谁比谁强。

15元钱闯成都

父亲不愿意我离开他们,便只给了我到成都的往返路费5元钱。母亲看我决心已定,便偷偷的借了10元钱给我。我带上15元钱,在农历1985年2月初2来到成都外西茶店子红色一队亲戚家住下。

记得我刚到成都不久,就赶上营门口乡服装厂(现西门车站)招车工,几百人报名,只收60名。由于我姐姐是裁缝,我小时候就跟姐姐学会了做衣服,便第一个被录取,而且直接分在做过几年裁缝才能去的流水线车间。我早上五点多钟就从化成二队走路到工厂去加班;中午别人都下班了,我买两个葱油酥吃了又开始做;晚上,别人都看电视去了,我又加班订扣子,直至深夜。夏天热得没法穿鞋,只能放一张纸板在踏脚板上,光着脚踩在上面,一天下来双脚双腿就肿得十分吓人。每月下来都领双份工资,大约60元钱。可为了治腿,我每月必须存40元。我生活很节省,平时只能用当时很廉价的儿童牙膏牙刷。我和老家的张妹两个人早上吃一分钱的泡菜,中午吃五分钱的素菜。晚上,楼下的西瓜商高声喊:西瓜一角钱一份。可我们连尝都没尝过。一两个月下来由于没吃肉痨得慌,就只能去买很肥的猪头肉解馋。为了省钱,我和张妹就住在办公室的一张写字台上。晚上我们把写字台上的东西捡下来,把写字台往外一拉,里面睡的人不掉下去就行了。办公桌没有我们的身子长,我们就在脚那头放上椅子,把脚搭在椅子上。早上再把桌椅还原,把玻板、墨水之类的东西摆放好。在这期间我曾到石灰街的红光医院看右腿的病,检查结果是静脉曲张,需做手术。我母亲得知后,背上50个鸡蛋来护理我。铺位都领到了,另一位医生又说不需手术,这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只是不好看而已,夏天穿长裙就行了。我又把床铺退了,没做手术。

后来我又到成都外东空军医院当清洁工,到九眼桥老桥桥头卖百货,到琉璃场街上卖汽车配件附带做烟生意。挣到钱后,我于1987年9月到成都外南太平园省驾校学开货车。1988年3月驾校毕业后,每月出200元租金,承包四川音乐学院的老解放货车跑货运。 1988年底自己买了一辆二手老解放车,当上了个体老板。开始是到温江金马河运沙,到荣经、彭县的思文、威远运煤为主,后来就运废铁、运水泥……

用命换钱

回忆我开老解放在威远运煤那段日子,心里十分难受,在痛苦的回忆中我还是含着心酸的泪水把这段往事写了出来。

为了多挣点钱以后治病,我就到私人小煤窑去运煤,因为没有地磅称重量,重量都是估计的。一般估计的装五吨煤,用地磅一称都会有七吨左右,这样货老板就会赚很多的钱,相比之下运费也要给得多一些。威远县多是山地,一般都是简易公路,路面很窄,根本无法让车,连自行车和行人都要站在路旁或找一个适当的地方让道。就连开车多年的一位男性司机去一次之后,他再也不敢去第二次了。公路一边靠山,一边是河,他怕路面不承重,就把汽车尽量往山那边靠。在凹凸不平的大小石头上开一段路程后,连汽车油箱的背带都颠簸断了,山岩把车厢都挂烂了。他吓得脸色苍白,提心吊胆的把车开了出来。后来想起这一经历,他都心有余悸。而当时的我,年仅23岁,刚拿到驾驶证,一点驾驶经验也没有。但为了挣钱治病,我冒死也得去干。

记得一次雨过天晴,我装着七吨左右的煤下山时,只靠手刹和脚刹来控制车速是不行的,我又把挡位调进一档,全靠发动机的坐力来控制车速,由于路滑、弯急、道窄,我全神贯注开车,使出了最佳的技能,还是让前轮滑出路面掉进豌豆地里,悬在山崖边。心想:这可怎么办呀,跟车的货老板虽然跟别人的车时间长了,有一点经验,但他毕竟没开过车呀!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车往后倒,这可是拿命在赌啊!既是重车,又是下山,而且车还要打滑,稍微手、脚配合不好,就是车毁人亡。即使这样,我们抱大石头垫在车的四个轮前面,然后坐在驾驶室加大油门,小心翼翼的松开离合器,手、脚配合好,等发动机的动力增大,车开始发抖时才慢慢放开手刹车。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真是在生死存亡线上挣扎着。在老天爷的保佑下,终于一次性把车倒了上去。

还有一次,涨水之后,我的车快到煤窑时,发现路面被水冲垮了一部份,心想:这可怎么办?退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路太窄、太险,后面也不知多远才能倒出去,在这种情况下我和货老板把车停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只有冒死前进,货老板说:“小钟,我倒是无所谓,已是40多岁的人了,儿子也大了,什么都经历了,而你还年轻,还未成家。”我说:“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免得活在世上也苦。还得拼命挣钱治病。”说实在的,路基根本不承重,车速稍微掌握不好,连车带人就会被洪水卷走。就这样还是只有硬着头皮冒死往前冲。我壮着胆子把油门踩到底,凭着车的惯性冲过去,才捡回一条命。

又有一次,还是到威远去运煤,我在西南民族学院装了一车拆房子时留下来的旧材料,由于走的险路太多,我首先把货老板问好,是否是正式公路,是否有大货车通过,他都说没问题。结果不是这样,车刚行驶至资阳的武黄地段时,黑夜中我发现路面越来越窄,前面的路纯属根据山形地段修筑的简易路。后来天气突变,雷鸣电闪,狂风暴雨急速而至,倾盆大雨象往挡风玻璃上倒似的,雨刮器根本不管用了。由于我的车装载超高,象莲花白一样上重下轻,在艰难的行驶中,突然,车倾斜得快翻过去了。这时,我不敢再动了,只好停下来。外面下着大雨,而我的驾驶室内下着小雨(因为驾驶室漏雨),望着早已熟睡着的货老板和他的小孙儿,我只好独自流泪痛恨我这该死的有病的右腿。终于盼到天亮。清晨赶集的群众看见即将翻过去的车,七嘴八舌的说:“怎么大车也敢开到这里来,要是翻车了,只有捡零件,谁敢开吊车来吊啊!最后,我只好抱路边的玉米杆把路铺好,再小心翼翼的顺着车的离心力把车滑正,才免了一难。

为了多挣点钱治好我的病,我必须用命去换钱。每次早上3点多钟,我就从成都开车到威远的私人小煤窑去排班,装好煤已是深夜,连夜赶回成都下货后,又得连夜去排班。周而复始,常常一星期下来没有摸到过床,困了就把车停在马路边的籍田或中兴地段,趴在方向盘上睡一下。刚入梦乡,又被后面来的汽车喇叭声惊醒,又继续往前开。超负荷的我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甚至在排队时有车挤位,互不相让,有的司机就会把随身带来的蛇放出来,蛇往我车这边爬,吓得我拔腿就跑,也只好让别人先装走。在痛苦中独吞苦水,我又只好把心中的苦水通过笔,倾泻在日记本上。有一次我这样写道:“我就象车轮一样,磨呀、转呀,不知何时是尽头。车轮被钉子扎了的时候,就是我生病的时候;车轮爆了的时候,就是我离开人世的时候。”我在迷茫的人世间,总想明白:人为什么这么苦,为什么要来到人世间,活在人世间到底是为了什么?有时去找算命先生算命,算命先生说:“你命中有贵人相助。” 我就苦苦的盼着贵人来帮我。

失败的婚姻

由于第一次恋爱的失败,我就再也没有什么挑剔了,只要人家不嫌我腿不好看、有病就行了,婚后能生一个孩子证明我的腿不影响生育也就行了,结果草率的找了一个工人结婚。婚后生了一个儿子,由于各种原因,儿子才3岁,还没有一点记忆时,我们就分开了,所以在儿子的心目中没有父亲的存在……

有压力,才有动力

刚怀上儿子不久就给崇庆县的水泥老板肖永才运水泥。给他运一段时间后,他觉得我这个人信得过,就让我和他的亲戚胡师傅长期帮他运;我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都要比胡师傅多运一车,肖老板便给胡师傅取了一个绰号叫“胡懒王”,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大肚子女人,胡师傅便妒忌的说:“要有压力,才有动力。”是啊!我的心里确实有很大的压力,我总想着必须趁年轻时多挣些钱,到时用来治右腿的病。久病无孝子,我躺在床上无人管怎么办?

儿子生下来还不到三个月,我就出车了,并且通宵的运货,白天运水泥,晚上给桂溪预制厂的李华成运方块砖。为了方便喂奶,儿子也只好睡在驾驶室的长坐垫上陪着我熬夜,有时甚至通宵。由于给肖老板运水泥的时间长了,他觉得我这个人诚实、善良、信誉好,于1991年底把我介绍到成都市干道指挥部材料处长期运水泥。修二环路时,指挥部发给我一个二环路抢运车“专用证”,我可以凭此专用证无限量的提水泥、超载,走单行道都畅通无阻。工地急用水泥,我的车运不过来时,我就用现金调动市汽车运输五队的车帮我突击,每月指挥部和水泥厂结账没有一点差错,就这样我就一直在成都市干道指挥部接运输业务……

失败的手术

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意越来越好,可是右腿的病也越来越严重,右腿的血管象手拇指一样粗的暴露在外面,有些地方还成了疙瘩,开车时间长了血管会出现胀痛,打麻将、看电视也只好把右腿平放着,以免血液过多的向下循环,造成血管破裂。实在不能再拖了,我便于1995年春节前几天,回到成都陆军总医院检查,结果是:小引静脉曲张急需手术。我又利用春节放假的时间,由陈崇典医生主刀手术,手术从早上9点钟开始。在手术的整个过程中,因是下半身麻醉,我听到手术刀、钳子放在盘里清脆的声音和手术刀割肉的声音,整个场景象死一样的宁静。医生把我腿腕外侧血管切开,又把大腿内侧根部血管切开,结扎好。再把大腿血管外面的肉割开后抽掉血管,疼痛难忍、心慌恐怖,但始终不敢动,好不容易把血管抽出来了,医生对我说:“这就是你的血管。”我看见长长的象鸡喉管一样的血管,一放进玻璃杯中立即就缩短了,医生说:“再把大引割开看一看。”陈崇典医生又把我脚腕内侧割开,他说:“大引没有曲张。”这时,听见一位医生说:“是血管瘤。”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我听见后,明白是诊断失误,做错了手术,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根本就不敢多想,后果实在太可怕了。就这样整个手术做下来已是12点过了。一星期拆线后,我便回家养伤……

过一段时间后,伤口全恢复了,抽过血管的地方仍然发胀不见好转,我又怀着不安的心情到陆军总医院找到陈崇典医生,陈医生对我说:“我们经过研究决定免费给你做美国进口的牵引手术试一试。”我考虑再三,万一深度手术下来瘫痪了怎么办?现在虽然发胀、疼痛,但血管还没有破裂,人还年轻血管还有弹性。也就没有答应,不想再做手术了。

萌发修炼

1996年8月,我带上母亲和儿子到青城后山旅游,在弯曲的山路上,我们艰难的拉着旁边的树枝或手撑着岩石向山上攀登。我穿的高跟鞋连后跟都走掉了,腿又胀痛,但为了陪伴一老一小,我硬是坚持了下去。我们走一路歇一路,走到半山腰时,有一群20人左右,年龄在60岁上下的居士婆婆身背红布包,快速的从我们后面追了上来,又迅速的超过我们,向山巅走去。看样子,她们好象没有累的感觉,时不时的还听到她们口中一齐发出:“南无阿弥陀佛”的喊声,我当时想:这群人怎么这么能爬山,真的有神在前面等她们吗?走得这样轻松,如此快捷。我们好不容易爬到天黑才到白云寺,和她们一起随喜功德,求神佛保佑我的病好,保佑生意兴隆,家庭幸福美满。

第二天离开白云寺时在大门口看见一位30岁左右剃光头的尼姑在等人抽签,我便上去抽了一个上签。我便好奇的问:“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也上庙里来了呢?”她便给我讲述了她在人世间不幸的婚姻,已看破红尘进到庙里来修炼。我一听修炼二字很神圣,也想修炼。她看出了我的心思又对我说:“你也修炼吧。”我说:“你看我这一老一小,还有人世间的钱财等等都放不下,还能修炼吗?”她说:“能,你可以在家修炼,看经书。”我把厚厚的书拿过来翻了一下继续问:“我修炼了还要上白云寺来吗?”她说:“还要来。”我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山巅,算了吧!这山太高,路又难走还是不在这里修炼,以后有离家近一点的地方,再修炼。

第三章 绝望的人生

与药为伴

自从手术失败以后,我的精神压力更大了,知道自己能行走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都有瘫痪的危险,病情严重又不能跟亲人、朋友说,怕说后他们担心,只有晚上独自哭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要一激动或生气,大脑的血管就象琴弦一样绷紧,全身麻木失去知觉。从那以后,我手提包内除了化妆品,就是治脑血管的药:西比林、银杏叶片、眩晕停……,甚至有时走路都发飘,并伴有短暂失明。一次我开小车行驶到神仙树汽车运输公司五隧门口时,眼前突然发黑,我赶紧把车靠边停下,吞下随身携带的药物,趴在方向盘上,大约1小时左右才恢复过来。

一次我们在望江公园钓鱼,卖保险的人叫我买保险,我便问保险会增值吗?她说:“不增值。”后来,我只好把我所有的存款用来买二级市场的股票,等股票上市后,用钱来养老治病。

国际上尚无医治方法的血管瘤

一拖再拖,拖到1997年,我又到华西医科大学诊治我的右腿,教授看后,觉得病情不一般,不敢轻易下结论,便对我说:“每个星期三下午是专家会诊日,专门诊断疑难病,你另去挂个号,约好时间再来吧。”后经30多位专家会诊结果是:先天性大面积海绵状肿胀型血管瘤,国际上尚无医治方法,你上次的手术还做拐(错)了,就比如本来两个人担的担子,现在一人担了,更加严重。手术不注意,结扎血管壁时还容易损伤小脑神经,留下后遗症。喔!原来我的脑血管病是手术时引起的?专家说:“请留下你的姓名、地址、电话,等能治的时候我们再通知你。”结果至今还没有回音……

1998年上海来的专家在卫干院坐诊,我又去检查,医生说是血管瘤,叫我花10万元到上海去做手术试一试。我说:“如能治好,20万元我也去,若不能保证就算了。”他说:“不能保证。”结果我一直没去。

恶化

1997 年秋,儿子的父亲给我打传呼,让我到他的商店里去一趟。我去后,他又让我给钱,我说我刚买了小车,还借了弟弟3000元钱,现在没有钱(因为我的钱为了以后治病,全部买成了二级市场的股票)。话音刚落,他抓起菜刀就向我冲过来,他的工人和朋友赶紧把他抱住,吓得我当时就瘫在椅子上,顿时全身发抖、麻木、冰凉,舌头僵硬,嘴唇发紫,面如土色。他们见状后,也傻眼了,不知所措,又不敢动我,包内的药也正好吃完,我好不容易用颤抖的手歪歪斜斜的写了几个字:西比林、银杏叶片、眩晕停……

从那以后,我的脑血管病更加严重,经常复发,脸上的黄褐斑更加明显,右下肢经常胀痛,发作时我只好躺在床上,把脚抬高,踩在墙上,使血液倒流……

一点安慰

老天还是公平的,虽然我在婚姻上、身体上痛苦万分,但在事业上总是一帆风顺,心想事成,我想:这也许是老天给可怜的我一点安慰,一点生活下去的希望吧。

自从上次事件后,我们协商离婚,但由于钱财原因,离婚之事至今搁浅。虽然离婚不成,但我的生意却越做越好。我开的货车经常超载,白天罚款又多,只好跑夜车。为躲避罚款,病魔缠身的我,再有毅力,也不能逃脱这一现实――无法独自开夜车,便于1997年春将大货车卖掉,买一辆小车跑运输业务。以前我接的业务,由彭州市一个体户的两台东风大货车帮我运输。到了1998年,开始修建三环路,业务很多,又由成华区运输公司承包车老板的四台东风加挂车白天、夜晚不停的帮我运输,驾驶员、装卸工共有三十人左右。我的工作很轻松,每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开车到指挥部接提货单,工作时间每天一小时左右,每月也就是上班20个小时左右,可我的月收入都在万元以上,有时会接近两万元。我的商品房有了,小汽车有了,手机有了,儿子也在名牌学校读书。我自定的目标:接近40万买的二级市场的100手股票也到手了,我也该轻松享受一下了。

失魂落魄

可是人人都知道,有钱买得到房屋,买不到家;买得到药物,买不到健康。

右下肢的血管瘤是我无法抹去的一块心病,始终是压在我心里的一座大山。注定下半辈子瘫痪在床,余生以床为伴。我计划着未来,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趁年轻时多挣些钱,买成股票,以后用来照顾瘫痪在床上的我。所以我就买了100手二级市场的股票,存放起来,等着上市。可有时心里还是提心吊胆,股票能保证赚钱吗?1997年股票大跌的时候,一夜之间损失20万元,我吃饭不香,觉睡不着,连开车踩油门都无力,整天失魂落魄,股票也难让我吃上定心丸。

生活在矛盾之中、空虚之中、病魔之中、恐惧之中的我,每天除1小时左右的上班外,就做美容、做头、打麻将等等来寻找刺激。有时还是想:死了算了,趁现在未瘫痪之前给母亲、儿子留点钱;但又想到他们没有了我孤苦伶仃的样子,只好放弃这一念头。终日以泪洗面,独吞苦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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