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达40%的植物人神志完全清醒

【正见新闻网2009年11月27日】

据《每日邮报》11月23日报道,20多年来,医生都认为罗姆-霍本(Rom Houben)已经脑死亡,然而,神经学家史蒂芬劳瑞斯(Steven Laureys)却诊断出罗姆是十分清醒的。专家们称,在被诊断为植物人的病人中,有多达40%的患者事实上神志是完全清醒的。
 
今年46岁的比利时人罗姆霍本,在众人眼里原本已经死了。起初,医生偶尔会弯腰在他眼前挥舞手指,然而,他的目光对此始终没有反应,医生最终放弃了。护理人员守候在他身边,希望能发现眼睛转动或抬手指的迹象,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也放弃了。最后的诊断结论是:已经没有意义再在他身上做努力了。
 
霍本曾经是一名通晓四种语言的的工程系学生,而且还是武术能手,但现在只能歪着身体无望地坐在轮椅上。23年前遭遇车祸后,他就成了一个只能勉强呼吸、吞咽和消化食物的“怪物”,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只是一个人形空壳。然而,其实一直以来,霍本都是神志清醒的,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霍本先生,您是怎么熬过这23年的?坐在轮椅上的霍本喉咙发出咕咕声,看上去似乎他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突然,他的右手食指伸向轮椅扶手上安装的键盘,显示器上出现文字——“我沉思,我梦见我在其他的地方。此外,请叫我罗姆。”
 

 

幸运迎来第二次生命

他的手指再次触及键盘,写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发现我的那天,那是我的第二个生日。”

其实,那是一次幸运的巧合。比利时神经学家史蒂芬劳瑞斯是列日大学昏迷科学组的负责人。之前他就一直怀疑,很多昏迷的病人其实是有意识的,至少间歇性有意识,只是不容易被发现而已。劳瑞斯在听说霍本的案例后,将他接来研究。霍本被推入一个核磁共振管,从显示器上显示来看,霍本的大脑只是轻微受损而已。劳瑞斯对此的结论是:这名身体如空壳般的男子,大部分思想意识其实是完好无损的。
 
车祸发生后,霍本接受了普通治疗后,然后被分到了“治疗无效”的行列,被打上了“植物人”的标签。这类病人眼睛睁着,但是不会对环境做出反应。专家更认为这类病人甚至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他们的复苏希望非常渺茫。
 
但是,有时候这种诊断结果是不正确的。事实上,劳瑞斯和他的团队在研究过程中已经发现了几十个类似的案例。有的甚至不用采用昂贵的X线断层脑扫描技术,只用对患者进行彻底的检查就能发现诊断有错。
 
然而,病人一旦被贴上“植物人”标签,就很难摆脱它了。这就是为什么霍本被当成一具“人形空壳”长达23年才能“平反”。
 
残留的意识被误诊所磨灭
 
劳瑞斯和他的团队对比利时诊所和疗养院的103名昏迷病人进行了检查,其中44人被其护理人员坚定地确认为是植物人。但研究检查后得到了不同的结论:这44名病人中有18人实际上是有反应的,他们的大脑中还存在残余的意识。
 
研究得到的结论令人震惊:超过40%的植物人其实被误诊了。这可不是草率得出的医学研究结论。研究小组对病人进行24小时监护审查,并找来了医生、护士、语言治疗师等专业人员作见证。研究人员使用一系列的测试,系统地寻找意识的迹象。该过程可能需要数小时,而且需要在一天的不同时间反复测试,因为很多植物人通常在清醒和梦幻之间游离。
 
然而对于普通的医生来说,没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作如此精细的测试,他们往往在几次传统的反应测试无果后,就迅速作出“成了植物人”的结论。一旦被贴上“植物人”标签后,病人之后即使有少许动作反应,护理人员也会先入为主认为只是非意识性的反射动作而已。
 
植物人vs最小意识状态
 
但这事关重大。真正的植物人患者,作为高层精神功能中心的大脑皮层其实是完全受损的,这类病人在治疗上确实已经无药可医。但是对于像罗姆-霍本这样的患者来说,大脑的大部分功能是正常有效地。面对外界刺激时,他的大脑其实是有反应的,只不过不能以有效的方式表达出来。问题出在他们的每部分大脑不能充分关联,所以在他们的意识会闪烁游离,不够稳定可靠。神经学家劳瑞斯将这种状态称为“最小意识状态”。
 
当一个人处于最小意识状态下时,似乎是能够明白一些事情的。比如,如果一个熟悉的声音对病人讲述过去发生过的熟悉的事情,病人负责语言处理的神经网络会明显变得活跃。更重要的是,处于最小意识状态下的病人与植物人不同——他们是会感觉到痛楚的,只不过他们没有办法表现出来,让我们误以为他感觉不到疼。劳瑞斯表示:“这是个很关键的区别。当他们需要止痛药时,应该给他们提供这方面需要。但现实往往不是这样。”
 
在德国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医学界很少会去区分植物人和最小意识状态。在德国,每年约有10万人处于重型颅脑损伤状态,其中约2万人昏迷时间超过三个星期。其中一些最终死亡,而一些恢复健康。但每年约有3-5千人处于中间状态:虽然活着,但没能完全恢复意识。
 

奇迹的发生带来新的希望

只要其家庭经济负担得起,这些病人就会被置于长期护理设施上以维持生命。高级的疗养院还会增加音乐治疗、动物治疗等辅助方式。临床实验证明,这些方法是有效的,大多数情况下,能让患者心率稳定,缓解肌肉紧绷。只要照顾得当,即使是植物人也可以存活几十年。不过,他们的命运是未知的,只有5%的植物人在一年照料后病情得到改善。
 
但另一方面,对于处于最小意识状态的病人来说,恢复的可能性就大得多了。比如美国患者特瑞沃利斯(Terry Wallis),连续19年无反应,突然有一天对母亲张口叫“妈妈”。纽约的研究小组人员对其大脑进行成像,结果令人吃惊:在大脑未损伤的几部分之间重新长出了无数神经通道。这使得以前如座座孤岛的大脑区域恢复相互的关联,而这种关联就是意识恢复的关键条件。
 
虽然,此类长期处于最小意识状态的病人不太可能完全康复,比如行走能力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小,但德国奥尔登堡市基督教医院的专家安德烈-西格尔(Andreas Zieger)认为,拥有残留意识的病人有权得到特别的支持,比如接受语言功能恢复治疗,因为总是有希望的。毕竟,目前科学家们已经知道了,严重受损后的大脑仍然具有恢复的机会。
 
人们普遍认为对于植物人不惜一切代价延长其生命,似乎对生者和病人都是一种痛苦。但是对于处于最小意识状态的病人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但究竟是继续等待还是放弃治疗?这只能由医生和家属商讨来决定。
 
被困在身体牢笼中的意识终于找到出口
 
回到故事的男主角罗姆霍本身上,1983年遭遇车祸,在急救人员赶到之前,他的心脏停止跳动造成大脑缺氧。当他再次苏醒时,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霍本在电子屏幕上写道:“当时我想大声尖叫,可是嘴却不听使唤,嗓子里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当时他更没有想到,之后自己就这样被当成活死人二十余载。
 
这二十多年的生活对于霍本来说是很痛苦的,他逐渐学会怎样利用很少量的信息来维持自己的意识。比如,他将病房里护理人员的一举一动当做电影来看,隔壁病友的异常举止,医生护士的每次出现,探访者的谈话和表情……每一个瞬间细节他都不放过。霍本写道:“这让我几乎成为了人类关系专家。”
 
最糟糕的一天是父亲去世,他的母亲和妹妹来探望他并告诉他这个噩耗。他难受地想哭,可是身体却没有做出丝毫反应,他的伤心被“困”在受损的大脑和无法动弹的身体牢笼中。
 
而今,霍本不太愿意和医生相处,他们的白色制服让他很不舒服。不过,他并不想责怪任何人,他写道:“我不怪他们,但是我只感谢我的家人,因为其他人早就放弃了我。”在霍本恢复意识之前,他的妈妈一直都坚信:“当我让他放松时,他会放松,当我给他穿衣服时,他会轻轻转头看我,医生说这只是无意识的反射动作。但我知道我儿子一直都在那里,他的意识没有死。”
 
运气不好,还是诊断程序本身就有弊端?
 
神经学家劳瑞斯表示,从某种程度上讲,霍本只是运气不好,最初在最常见的意识测试中没能顺利过关。当医生在他眼前挥动手指时,霍本没有做出反应。而现在,他的医生才明白,当时受伤的霍本眼睛对于光线很敏感,测试时候的日光较强烈,霍本的眼球根本无法看清楚医生的手指,又怎么可能有反应呢?
 
而在劳瑞斯发现霍本原来意识清醒后,采用了一种简单的方式与他交流。霍本的右脚能稍微动弹,所以可以通过动右脚来回答“是或不是”。之后,他学会了用简单的“是/否”键盘来回答。最后,在努力摸索中和专家的指导下,他学会了用字母键盘打字。劳瑞斯表示:“从此可以看出,霍本意识清晰,虽然不能讲话,但用书写方式来表达的能力没有丢失。”现在,他甚至开始用键盘打字书写一部书,虽然他的眼睛活动范围还很有限,但是他已经可以熟练盲打了。安装在轮椅扶手的键盘和屏幕,成为了他与外界交流的最好工具。
 
劳瑞斯表示,霍本之前没有遇到好医生,导致他经受了20多年的折磨。但同时,好医生往往也会犯同样的错误。因为每个人的大脑受损情况不一,大部分人可以通过眼前挥动的手指的测试来做诊断,但一些例外也并不罕见。所以,劳瑞斯建议应该打破单一的传统方式,比如用镜子取代手指,因为患者对于来自于自己面孔的刺激可能更能做出反应。又比如,一些患者有可能听力也受损,导致对声音刺激毫无反应,那就应该再多尝试几种其他的方式看看。“测试程序越多样越详细,诊断结果就越准确。每一病人应该至少接受10次测试无效后,才能被诊断为植物人。”
 
目前,比利时公立医院和疗养院已经开始实施劳瑞斯的测试方法,全面测试包括25项测试任务,而且同一项测试任务将进行多次,以排除偶然性。而当医院没有完成全面测试时,病人家属有权对医生提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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