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出尘(五)

扬帆


【正见网2002年08月23日】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我站在普陀的佛顶山上,看着远处翻滚的碧波,感慨系之。离开北京已经半个多月了,我再也没有给张璐打过电话,因为我知道我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次出差的任务比预想的要快得多,可能再过一个多星期,就可以回北京了。我向项目经理请了假,独自一人从宁波出海,到了普陀山。

一路上,我的心情就象是江南的冬季,又潮又冷。我从小就相信有佛的存在,曾希望能走遍五台,峨嵋,普陀和九华山这四大佛教名山。这次来普陀也算是来了一份心愿吧。

我跪在慧济寺大雄宝殿的释迦牟尼佛像前,祈祷在今后没有我的日子里,张璐能幸福平安。

半个月后,我回到北京,眼看着就要过新年了。那一年冬天很冷,大街上的人看起来都行色匆匆。我跑到建国门外北京有线电视一台的“一曲牵情”节目组,给张璐在1月12日--她的生日那天点播了一首歌“当爱变成习惯。”我想就把那一天做为我单相思的结束吧。

李杰也回北京了,他有一天临吃午饭前突然问我“张璐知道你已经回北京了吗?”

我看了看办公室还有好几个其他同事,就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他:“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好象你好久都没给她打电话了,进展如何?”

“她说她可以为我献出生命,”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诧异地抬头看我,我接着说“她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你要是再缠着我,我就去死’。”大家哄的一声笑了。我也跟大伙笑了一阵。独自走向食堂。

不记得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以前从来也没放在心上。自从学会《周易》后,我从未起卦推算过我的未来。当我在高考时以全市第3名的成绩,考入那所招生分数在全国能排到前10名的学院的热门专业后,我就对“天生我才必有用”深信不疑。从那时起,无论是在校学习,还是英语考试,一直到毕业工作无不一帆风顺。毕业时,我在班级的留言簿上写道“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却未想到,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碰得头破血流。

1月12日上午,我跑到北太平庄的一家花店,买了一大束鲜花。我想,这么久没有和张璐联系了,肯定今天晚上会有很多追求者要跟她约会,我就把花送给她,也见她最后一面吧。

等我到她家里的时候,她姐姐说她去医院了。

“她怎么啦?”我一下子就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腿折了,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儿,被人不小心踢了一脚,正好踢在膝盖上,不知怎么赶上了个巧劲儿,腿就折了。”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我觉得自己都快急疯了。

“我爸找了个车,可能送到三O四医院去了。”

我拿着花匆匆跑出她住的军队大院,拦了辆出租车,急如星火地对司机说

“去三O四医院,快点!”

到了三O四医院,我一下车就撒开腿往医院里跑,一看到门口负责登记探视的大妈,就赶紧停下来,故作悠闲地慢慢踱到她身后,又加快脚步往里走。因为当时不是探视时间,我生怕被她叫住。但是当我绕过她后,我开始踌躇,不知道这么大的医院,张璐到底住在哪个病房。

突然,我眼前一亮,我看见张璐的爸爸一身戎装地站在那里等电梯。我赶紧跑过去打招呼,“叔叔,您好,”我看见她爸爸神色镇定,就放了些心,赶紧问“张璐怎么样了?”

她爸爸回头看见是我,露出一丝笑容说:“是杨帆呀。你怎么来了?”

“刚才我去您家,姐姐说张璐的腿折了。情况严重吗?”

“她正在动手术,我刚刚找了个熟人安排病床,可能要在这里住半个月。”

“动手术,住院?”我问到,“伤得很重是吗?”

“她是膝盖骨被踢碎了,昨天晚上回家后,还不肯告诉我们,自己一直熬到天亮,我们早上起来的时候,她都快疼晕了,还在那儿熬着。这孩子,怕给我们添麻烦,这么大事还想瞒着我们。”

膝盖骨骨折,我心里沉了一下,那不是跟孙膑一样了吗?

我赶紧又问“手术危险吗?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知道啊,”她爸爸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现在还在10层的手术室做手术,等出来再问医生吧。”

“嗯,叔叔,您先在这儿等电梯吧,我走楼梯上去,”我转身要走。

她爸爸说“10层的楼梯门不开,去手术室必须坐电梯。”

三O四医院的电梯奇慢,隔5、6分钟才会有一部电梯到达,但是经常有病床要推上去,我们连等了两、三部电梯都没上去。我心里急得直冒火,却不敢表现出来让她爸爸看见。

终于,我们上了电梯。到了10层后,一出电梯门,我就看见张璐的妈妈正表情无助地蹲在手术室的外面,脸上泪痕未干。

她妈妈看见我说,“你来了。”

我点点头,想安慰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爸爸对她妈妈说:“病床已经联系好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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